可他没按冉悼的期待的去和州县合兵,反而在和州县北面的滁州府一带停了脚。
滁州卫军听说北面燕山军也来了,连像样的抵抗都不敢;
早早缩进城里当起了缩头乌龟,连城门都用大石堵死了。
吕小步没兴趣攻城,都是骑兵不好打,还浪费时间。
他直接让人一把火烧了城外的军营,黑烟滚滚飘了几十里,算是给城里的守军一个警告。
之后,他带着三千骑兵往南走,在距离滁州府城仅三十里的全椒县扎了营。
这么做,吕小步心里打着两本账:
一是为了监视滁州府的守军;
二是藏着自己的小算盘,全椒县再往南八十里,就是冉悼驻扎的和县营地。
他手下的兵比冉悼多,战斗力也不差,要是主动去冉悼的营地;
岂不是默认冉悼是此战的总指挥,自己成了听令的副手?
没这个道理!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这些年早就郁郁久居在兄长张克、还有“人体种植大师”白烬之下,凡事都得听他们的安排,这已经是他能忍的极限。
如今到了江北,远离燕州,脑袋上绝对不能再多加一个冉悼那个人骨收藏大师的死变态!
两支燕山军相隔不过一日路程,每天靠信使传递书信沟通,却始终没合兵。
吕小步在信里措辞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冉兄,全椒县地势险要,便于调度,不如你来我营中议事,共商渡江大计?”
冉悼的回信也不含糊,直接催他南下:
“吕兄,和县临江,便于勘察渡口,你我合兵一处,才能集中力量,早日渡江!”
两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谁都不愿让出军事主导权,屈居人下;
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在燕州时就互相不服,现在到了江北,更不可能服软。
反正兄长张克下令时没定下谁主谁从;
燕山军向来是“谁能耐谁当老大,谁窝囊谁服软”;
而他们俩,明显都不是会认怂服软的性子。
后来,信使从南面带来消息,说冉悼的人在和县、巢湖一带抄寺庙;
抢了不少金银,连纯金佛像、观音像都搜出好几尊。
吕小步一听也红了眼。
当即下令:
“派两队人,去扫了滁州府城外的琅琊寺、广福寺、祈福寺!
再让浦口方向的人,把寺庙也都端了!”
千户灰隼和高镇岳领命而去,第二日就带着满箱的银子拉回来,还有不少珍珠、玛瑙。
在金陵朝廷眼里,这些都是燕山军干的;
根本分不出是冉悼的人,还是吕小步的人,只知道江北的寺庙全被燕山军抢了。
其实两人默契之下的燕山军控制区分得清清楚楚:
冉悼的主要活动范围是巢湖、含山县、和州县,南到无为县一带;
南北东西纵横一百六十余里;
吕小步的军队则北至来安县、六合县,南到全椒县、浦口;
中间夹着个孤城滁州府,南北九十里,东西一百二十里;
离金陵更近——从浦口往西南看,长江对面就是金陵的城墙,不过一江之隔。
理论上来说,金陵城里的数万禁军,只要抢滩登陆跨过长江,就能直接剿灭江边的燕山军。
当然,这只是纸上谈兵的理论。
数万大军渡江作战,需要足够的精锐的士兵和大船调度以及复杂的指挥,现在的金陵根本做不到。
别说数万大军,就算几千人登陆北岸,在燕山军眼里,跟送外卖没区别;
只要登陆部队一露头,百来骑兵冲过去,就能把他们赶下长江。
曹祯不信这个邪。
他在军机处里拍着桌子:“不过几千逆贼,朕派上万禁军过去,还拿不下他们?”
非要在大军集结前试一把“抢滩登陆”,给燕山军一个下马威。
结果两千禁军,死得老惨了。
一开始,几十个禁军穿着渔民的衣服,乘着小渔船悄悄渡江北岸;
燕山军的巡逻兵没发现异常,还以为是普通渔民在打渔。
可等大规模登陆开始,几艘大型运兵船载着一千多禁军往北岸划;
刚到江心,就被巡逻的燕山军骑兵盯上了。
“有敌袭!”
燕山军骑兵们大喊着,铜锣敲响,马蹄声“哒哒哒”响着冲过来。
一千多禁军刚登陆,装备铠甲还没从船上运下来,连阵型都没来得及摆;
就被百来骑兵冲得人仰马翻。
不少人慌不择路,直接掉进长江里,被湍急的江水卷走,活活淹死。
江面上还没靠岸的运兵船,看着对岸的惨状,彻底乱了。
有的船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