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璐佳静静地蹲在临街酒肆的飞檐上,目光如鹰般锐利,紧紧地盯着刑台上那三百具披枷带锁的“倭寇”。这些囚徒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脚踝上皆刺着双屿岛水师的浪花纹,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曾经的身份。
“午时三刻斩立决!”监斩官高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菜市口回荡。他抖开手中的黄绸圣旨,那上面的蟠龙纹在烈日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目,仿佛要将人的眼睛灼伤。
“宁波知府王珩旧部通倭案,经三司会审……”监斩官的声音在继续,然而霍璐佳的注意力却被舒步麒的惊鸿剑鞘吸引了过去。只见舒步麒突然将剑鞘抵住霍璐佳的手腕,低声说道:“刑场东南角有工部的霹雳雷,西南哨塔藏着白莲教的梵音弩。”
霍璐佳心头一紧,她知道这些都是极其厉害的武器,转头看向舒步麒,只见他鼻尖轻耸,似乎在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接着说道:“而且,这血腥味里还混着锁魂砂,这些囚犯恐怕早已被炼成药人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响动,周紫怜的白发如闪电般迅速缠住了街边卖炊饼的老汉。眨眼间,盐晶薄刃如鬼魅般划过老汉的衣襟,露出了他心口处的白莲烙印。
“陈公公倒是谨慎,连贩夫走卒都是东厂的暗桩。”周紫怜的声音冰冷。
午时的更鼓骤然敲响,那沉闷的鼓声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在整个刑场上空回荡。人们的心跳随着鼓声的节奏而加速,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就在这时,霍璐佳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刑台上。她手中的鱼叉尖如同闪电一般挑起斗笠,钢索如同灵蛇一般缠住刑台的旗杆,然后她借着这股力量飞身而下,口中高呼:“刀下留人!”
这一声呼喊如同惊雷一般在刑场上炸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她的身上。只见她的身形如同飞燕一般轻盈,手中的鱼叉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
寒光过处,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刀应声断裂。木屑纷飞间,那断刃上的花纹清晰可见——竟然是舒家船坞的浪花纹!这正是父帅当年赠予宁波水师的佩刀!
“霍家余孽!”监斩官突然发出一声怒喝,他的声音在刑场上回荡,充满了愤怒和恐惧。然而,更让人惊讶的是,监斩官突然撕下面皮,露出了陈公公那张阴鸷的脸。
陈公公手中的拂尘如同毒蛇一般张开,银丝炸开,化作三百根毒针,如暴雨般射向霍璐佳。这些毒针的针尾竟然拴着浸透火油的《明实录》残页,显然是早有预谋。
“今日便让宁波百姓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通倭铁证’!”陈公公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他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然而,霍璐佳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倒。她迅速侧身,手中的鱼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将大部分毒针挡下。但仍有几根毒针突破了她的防御,射向了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莉雪挺身而出。她的手腕轻轻一抖,腕间的冰晶瞬间凝结成一面霜盾,挡住了毒针的攻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毒针触及霜盾时,霜盾竟然如同薄纸一般骤散。叶莉雪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她踉跄了半步,身体失去了平衡。
就在这时,两具药人囚徒突然从人群中扑出,他们的目标正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叶莉雪见状,立刻挥出一道剑气,将这两具药人囚徒劈开。
随着囚衣的裂开,人们惊讶地发现,这两具药人囚徒的皮肤已经溃烂不堪,而在那溃烂的皮肤下,蠕动的并不是正常的血脉,而是工部特制的铁线蛊虫!
“这些是双屿岛的弟兄!”霍璐佳挑开某囚徒乱发,那道横贯左眼的刀疤刺痛记忆——三年前海战中为她挡箭的赵参将,“他们被严党做成活尸了!”
舒步麒的酒葫芦凌空炸开,琼浆混着金粉洒落。铁线蛊虫遇酒暴毙,囚徒们却突然集体嘶吼,眼瞳泛起靛蓝:“杀…杀了霍逆之女…”
“当心梵音!”黄若芸药杵击碎西南哨塔,三架弩车轰然坠地。弩机上的白骨笛管仍在嗡鸣,音波震得周紫怜锁链叮当作响:“是白莲教的控尸咒…咳咳…”她白发缠住霍璐佳腰身急退,盐晶在青石板上蚀出星图,“坎位生门,用虎符震蛊!”
霍璐佳将玉玺残片按进虎符缺口。浪花纹共鸣的刹那,刑台地砖轰然塌陷,露出底下成堆的倭刀——刀柄缠着的却是工部密押的封条!
“好一招偷梁换柱!”舒步麒剑气扫开扑来的药人,惊鸿剑挑住陈公公咽喉,“用军械司的刀假扮倭寇,再让霍家旧部‘伏诛’——严嵩这脏水泼得妙啊!”
陈公公突然癫笑,蟒袍下渗出靛蓝毒液:“霍震霆私开海禁的铁证,此刻已快马送入京城!你们救得了三百人,救得了天下悠悠众口吗!”
叶莉雪冰晶锁链绞碎他右臂,寒气却突然逆流。她呕出一口黑血,腕间七星纹已蔓至脖颈:“舒步麒…用那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