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里带着一种不该在新闻发布会上出现的谦卑,他朝着大门口随手一招,原本紧闭的大门顿时自动打开,将金黄色的阳光投进教堂之中。
但这光……有些或许耀眼了吧?
这个念头促使着记者们努力睁眼朝外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有一半以上的人惊恐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那是整整两排整整齐齐的Disassembly Drones!
原本道路两旁的挡板全都被撤掉了,这些黄色杀手也就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里。第一次近距离直面这种杀人机器,一时间教堂内尖叫声此起彼伏,场景一下子变得热闹无比。
“喂喂,他们也不会动,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Tina无奈地捅了捅正在她旁边失声尖叫的一个大汉。
Tina的话立刻把一部分人从惊恐中拉了回来。对啊,它们也不会动,否则早就把我们杀掉了。开始陆陆续续有记者冷静下来,开始小心地观察这些一动不动的杀手机,试图找出什么端倪。
“这就是你们的成果?”
一个年轻而镇静的声音响起,是紧跟在Tina后面赶到工厂的那个人。Tina惊奇地发现,他是为数不多对于拆解机的出现毫无反应的。在场能做到这一点的多半都是军人。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成果。”
主持人走下讲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刚出现的拆解机队列中,那悠闲的姿态仿佛闲庭信步一般,很明显是故意展示给其他人看的。
“我们知道,求解器的语言晦涩复杂,运行方式也难以捉摸,这也是为什么人类迟迟无法对其进行有效反击……
因为直到现在,人类根本就不能理解它的存在!
但我们为什么不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我们想要的只有胜利,只有人类文明的延续,不是吗?既然如此,那么只要不择手段地见招拆招即可,为什么要究其本质呢?”
主持人的话带着一股特殊的感染力,在场的大部分人很快便从惊惧中恢复过来,转而投入到了与主持人的共情之中。就连Tina也不由得连连咂舌,佩服这人的演讲功底。
“经过长时间的抵抗战斗,我们用无数战士的生命得知了一个关键情报:大部分拆解机都是没有自主意识的。
求解器存在一个母体以及数个多级子程序,就是这种塔型结构承担了指令的下达。而最小的子程序,也就是拆解机,则在这个指令上加上简单的嗜血本能和战斗意识,于是形成了我们见到的杀手机。
我们发现,每次袭击到来之时,都会从敌方接受到大量繁杂而不可理解的信号,初步判断这些信号毫无规律,也就是超出了我们的破译能力范围。
那么,我们干脆就不要破译了!直接全部阻断!”
woa也忍不住愣在原地:对啊,既然破解不了,那直接全都屏蔽不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事居然到现在才有人提出来。
长期科学的进步给了人类一种病态的自信,遇到未知的事物,人类学会了刨根问底,却忘记了利用事物最表面的特性。即便被逼至如此地步,人类的自负仍然如影随形。
“原理很简单,在真空中完全阻断电磁波的传播,我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反射。但由于这样做可能会引起母体的注意,所以我们换了种方式;
MXene材料,在千年前就被研发出来用于将电磁波转化为热能。我们以这个框架为基础,实现了在真空中利用复合材料粉尘折射电磁波构建三维导电网络,能够实现将99%的电磁信号转化为热能!
失去了集中指挥的拆解机是什么样子,各位不妨回头看看身后……”
在座的人都忍不住再次看向那些拆解机,在这些机器人身上再也看不到那种恶鬼版的狰狞,他们呆呆地杵在原地,就像是一群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去看家长的面孔。
“这就是……真空中的……黑体炸弹……”
Tina喃喃自语道。按照公司的说法,只要将那种粉尘扩散到战场,就能切断子程序与母体的连接,而唯一明确的有意识个体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用这种办法,可以控制住除了以外的任何求解器子程序!除非是像Uzi和Nori这种反客为主的类型。
这……也太简单了吧?或者说,有些过于简单了……
正当Tina试图找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时,主持人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既然我们将各位汇集于此,说明我们根本不打算私藏技术,可能会有其他技术拥有者在口嗨,只有我们Json,是在为了人类胜利而真心投入。
那么对于求解器的研究方面,我想请出在场最权威的一位女士,来为我们详细解释其中的技术细节……”
主持人脸上的笑容依旧如阳光般明媚,随着一个个单词从他嘴中吐出,他缓缓举起手,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指向了仍然在懵逼中的T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