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身形挺拔如松,气息内敛却渊深如海。
就在此时,那绕他盘旋的青牛剑缓缓停下,剑柄轻点他掌心,似在邀功。
沈陌看着这柄灵性非凡的古剑,心中微讶,却并未惊慌。他想起炼魔山中,青牛化剑、助他斩灭黑炎人影的往事,嘴角浮起一丝苦笑:“青牛,你倒是越来越通人性了。”
他伸手握住剑柄。
就在剑入掌心的刹那——
“哞——!”
一声低沉悠远的青牛鸣叫,竟自剑身深处响起,如从远古传来,又似在耳边低语。那声音不震耳,却直透神魂,带着一丝欣慰,一丝嘱托。
沈陌心头一震,随即释然。
他心念一动,青牛剑中蛰伏的天魔之气如百川归海,尽数回流体内。
然而这一次——
天魔之气入体,竟如游子归家,温顺无比!
非但不再狂暴,反而与他新生的佛力根基隐隐呼应,如阴随阳转,水随风动。
他稍一运转,魔气便如臂使指,再无半分滞涩。
更令他震惊的是,此刻的天魔之气,竟比先前强横了十倍不止!一念可引黑潮,一息可凝煞风,仿佛从得到天魔之气开始,他从未真正懂得如何运用这股力量。
“原来天魔之气无法压制舍利子佛力……不是魔气不强,而是我太弱。”沈陌握紧青牛剑,眼中精光如电,仿若此刻已经达到了-无敌的境界。
他缓缓将青牛剑归入剑鞘。
剑入鞘的瞬间,青光隐没,天地复归平静。
......
苍山深处,云雾缭绕。
义气盟一处练功房内,四壁无窗,唯有一盏青铜古灯摇曳着昏黄火光,映照出司徒长空盘坐于蒲团之上的身影。
他面色苍白,额角沁汗,周身隐隐有三股气息流转——一者清虚缥缈,乃《天虚真气》;一者如月下寒泉,是《无相经》;另一者则如春风化雨,正是《祛功大法》。
三功同修,本应相辅相成,共铸《神武归真诀》之基。
可半月过去,司徒长空非但未见突破,反而内力滞涩,真气驳杂,每每运转至丹田交汇之处,便如三江争流,互不相让,甚至隐隐相冲。
他原以为自废武功后,根基已净,可重筑神功,却不料如今连昔日三成功力都未恢复,更遑论超越。
“为何……为何毫无进展?”他猛然睁眼,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眼中满是焦灼与不甘,“三功同修,日夜不辍……难道《神武归真诀》根本就是个骗局?还是……我资质不足?”
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这双曾为武林盟立功无数的手,如今竟连一盏茶的内力都凝不稳。
就在此时,一缕幽香悄然弥漫,如血莲初绽,又似月下私语。
红莲妖人自暗处缓步而出,红袍曳地,赤瞳如焰,却无半分妖气,反倒透着几分温软。
她手中托着一盏热茶,轻轻放在司徒长空身侧案几上。
“长空哥,”她声音轻柔,如风拂柳,“你又在逼自己了。”
司徒长空未答,只低声道:“我废了包括《太一真功》在内的所有武功,斩断过往静天阁的武学根基,若不能练成《神武归真诀》,那谈何夺回我失去的一切。”
红莲妖人蹲下身,与他平视,目光澄澈如镜:“可你忘了,神功岂是一朝一夕可成?你才半月,便已能同时运转三门心法,气息不散、经脉不崩——这已是天纵之才!”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他紧绷的手背,温声道:“长空哥,无妨。这才多短的时间?你能有此功力,已经很不错了。”
司徒长空抬眼,望进她那双赤色瞳孔深处——那里没有嘲讽,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信任。
“你……真信我能练成?”司徒长空声音沙哑,如枯叶摩擦石阶,眼中却燃着一丝微弱却执拗的火苗——那是被现实反复碾压后,仍不肯熄灭的野心与不甘。
“我当然信。”她毫不犹豫,唇角微扬,如月下曼陀罗悄然绽放,妖冶中透出令人沉溺的暖意,“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彻底将三门武功融会贯通,练成《神武归真诀》——那时,我陪你一起踏马平川,夺回本属于你的一切。司徒梦、武林盟、甚至整个中原……都将匍匐在你脚下。”
她指尖轻轻拂过他眉骨,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长空哥,你只是被命运耽误的真龙。只差一点时间,一点契机……我等你。”
司徒长空心头一热,仿佛久旱龟裂的心田被甘霖浸润。他喉头滚动,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化作一声低叹。他缓缓点头,重新闭目,再度沉入那三股真气交织的内息之中。
而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