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后,各个坦克都快速动了起来。
一号坦克驾驶员操控着这头钢铁巨兽,猛地向前一推操纵杆,潘兴坦克的履带倒转卷起泥块,斜刺里冲下高地陡坡,扑向下方不足八百米的公路!
“汉青!公路右侧,那个沙袋堆后面,有根长管子露头了!
像是反坦克炮!”
伍万里伏在潜望镜上,视野剧烈抖动,但他凭借天眼地图的辅助快速观测完后说道。
“明白!”
刘汉青没有丝毫迟疑,迅速转动沉重的炮塔摇轮,炮管低吼着向左扭转。
他那双握着炮塔稳定与击发装置的手异常稳定,几乎感觉不到坦克俯冲带来的剧烈颠簸。
刘汉青紧贴着望远瞄准镜的橡胶眼罩,十字准星压在公路右侧那个由沙袋和弹药箱匆忙垒成的临时掩护所上。
一门崭新的英制57mm反坦克炮黝黑的炮管刚刚从那堆杂乱的掩体后颤巍巍地探出不足三分之一米,一群英军士兵正手忙脚乱地调整炮架方向!
“高爆榴弹一发——装填!”
刘汉青低吼出声道。
装填手牛大力在剧烈颠簸中猛地吸一口气,壮硕的腰腹核心力量绷紧以维持平衡,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几乎是用摔的力道从弹药架上扯下一枚高爆破甲弹,沉重的炮弹哐啷一声粗暴地滑进滚烫的炮膛。
他立刻反手重重拍上炮栓,“咔嚓”一声锁闭,同时大吼道:“高爆榴弹——装填完毕!”
伍万里闻言,当即大声吼道:“开炮!!!”
“砰!”
炮管内巨大的膛压咆哮而出,整辆坦克狠狠向后一顿,炮口爆开一团直径数米的炽焰与浓烟。
一枚炮弹撕裂空气呼啸飞出,那堆匆忙堆砌的沙袋掩体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轰然炸开!
飞舞的沙袋碎片混杂着木头、金属零件和人体残肢被气浪高高抛起数十米。
那门刚刚探出头、企图给车队争取几分钟喘息时间的小炮连同那个简陋的掩护所,彻底化为一个弹坑。
一号坦克以势不可挡的狂飙姿态碾下缓坡,巨大的冲击力将公路旁一个垮塌了一半的散兵坑彻底推平。
几乎是炮弹出膛的同一瞬间,史前一声炸雷般的吼叫响起:
“警卫营!下车!
死贴坦克掩护!
清障!肃清!突击——!”
轰然打开的运兵车后舱门如同泄洪的闸口,一个又一个警卫营战士矫健地跃出。
他们紧贴着身边隆隆前行的庞大钢铁,借着坦克车体和炮塔提供的有限遮蔽,弓着腰,压低身体重心,步伐迅捷如猎豹般迅猛穿插、跃进!
每个人脸上都是久经沙场的冷硬,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道路两侧任何可能带来威胁的点位。
子弹从对面稀疏的还击中尖啸着飞来,打在坦克装甲上发出“铛铛”的金属撞击爆音,迸出一溜溜刺目的火花。
部分子弹打在履带引导轮或泥泞的路面上,溅起一股股混浊的泥水。
“噗噗噗噗……”
刹那间,一阵沉闷的枪声响起。
一个刚跳出运兵车、还未来得及完全隐蔽的警卫营战士肩头猛地爆开一团血雾,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上。
“右前!那个断墙还有机枪!两点钟方向!”
史前的声音在头盔通讯器里狂吼,同时他自己手中的汤姆森冲锋枪喷吐出一串炽烈的焰舌。
“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狂风暴雨般砸向那道半埋在瓦砾堆里的断墙缺口,打得砖屑乱飞,暂时压制了那挺突然开火的布伦轻机枪。
“手榴弹!”
紧贴在二号坦克侧面的警卫营一名班长头也不回,对着身后吼了一嗓子。
一个同样年轻的战士应声而动,猛地从胸前的帆布袋里抽出一颗冒着烟的手雷,借着班长打出的急促点射稍微压制的瞬间,手臂全力挥出!
那颗冒着白烟的手榴弹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精准无比地从断墙的豁口处钻了进去。
“轰!”
伴随着一声闷响,烟尘和火光从破口处喷出,断墙后的机枪火力戛然而止。
“清掉了!上!”
那名班长怒吼,一挥手,几个警卫营战士立刻如离弦之箭般扑了过去。
就在警卫营步兵与英军零星的断后部队缠斗、清理坦克冲击通道时,后续的钢铁洪流已至。
从一号坦克开始,十辆潘兴坦克以几乎并排的碾路机阵型,组成了一道移动的钢铁城墙。
粗大的炮管频频喷吐着死亡火球。
每一次轰击都精准砸在混乱奔逃的人群最密集之处,或在那些试图依托废弃车辆、路障建立临时抵抗点的区域猛烈炸开。
公路瞬间变成了真正的屠宰场。
一辆满载英军、正试图掉头逃离的英制重炮牵引车尾部被一枚高爆弹直接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