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硝烟呛得人直流眼泪,焦糊味混合着血腥气弥漫开来。
几乎在航空炸弹犁地的同时,尖锐的炮弹破空声密集响起。
“轰!轰!轰!轰!轰……”
刹那间,美军105毫米榴弹炮齐射的声音也响起了。
大量炮弹划出高抛的弹道,狠狠砸在朝鲜军队伍的后方和侧翼,形成了一道跳跃着死亡火焰的隔离带,企图阻止他们逃回相对坚固的元通里城防。
炮击的落点非常讲究,并非追求最大杀伤,而是在制造混乱和切割队伍,显然指挥炮火的人经验老道。
“阿西吧!美国人怎么会有准备?!”
朴正基看着瞬间陷入混乱的部队,心脏狂跳。
他的队伍仓促出城,建制混乱,大部分士兵刚从哄抢食物的狂热中清醒,尚未从行军队列有效转变为战斗队形。
炸弹和炮弹如同冰雹般砸落,根本没有给他们组织有效防御的时间。
朝鲜军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寻找着任何可以遮挡弹片的凹地、弹坑或者同伴的尸体。
李上校连滚带爬地跑到朴正基身边,军帽早已不知去向,头发被爆炸的气浪吹得根根竖起道:“师长!北面!公路北面有谢尔曼!还有潘兴!”
朴正基透过弥漫的硝烟望去,只见元通里北侧那条通往华川方向的主干公路上,七八个钢铁巨兽的身影正高速接近。
打头的三辆是体格庞大、炮管粗长的M26潘兴重型坦克,后面跟着四五辆相对轻巧但同样喷吐着火舌的谢尔曼。
柴油引擎发出沉闷的咆哮,履带碾过破碎的路面卷起滚滚烟尘。
这些坦克的并列机枪猛烈地扫射着视野内任何移动的目标,车载主炮则轰击着任何可疑的火力点或人群聚集处。
潘兴坦克装备的坦克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一发高爆弹直接命中了一处朝鲜军刚架设起来的82毫米迫击炮阵地。
一时间,炮组连同他们的迫击炮化为一堆扭曲的废铁和弥漫的血雾。
“反坦克手!快!组织反坦克小组!把莫洛托夫鸡尾酒拿出来!”
朴正基嘶喊着,声音充满了绝望。
他明白自己的部队装备极其简陋,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
少数几门无后坐力炮和反坦克炮在缺乏有效掩护的情况下,根本难以在正面抗衡这些坦克。
然而,命令的传递在巨大的混乱和持续的压制火力下变得极其困难。
当几名背着简陋燃烧瓶的朝鲜士兵,利用弹坑和残骸匍匐着试图接近时,美军坦克上的炮塔机枪和伴随坦克推进的美军步兵立即察觉。
密集的子弹扫射过来,将他们死死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偶尔一个勇敢的士兵试图跃起投掷,往往还在半空就被交叉的火网撕碎。
“坦克!坦克来了!”
凄厉的喊叫在右翼响起。
朴正基惊恐地转头,看到另一股烟尘正从东北侧的低矮山岗后腾起。
这次出现的坦克数量更多,都是相对老旧的M4谢尔曼,但它们庞大的数量弥补了质量的不足。
这些坦克后方,是潮水般涌来的步兵,戴着韩军标志性的钢盔以相对紧密的队形展开冲锋。
“是南朝鲜的狗崽子!”
崔勇哲咬牙切齿的喊道。
他认得这些敌人的制服,数量远比美军多得多。
朴正基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美军的坦克和空军负责正面强攻和火力压制,而数量庞大的韩军则从侧翼实施包抄。
对方指挥官的策略阴险而有效。
“朴上校!朴上校!你的人顶住东北面!
金上校的团……金上校阵亡了!
李上校!李上校你负责正面挡一下坦克!”
朴正基对着身边几个惊魂未定的营长胡乱下达着命令道。
他的团长们要么像金上校一样在最初的轰炸中粉身碎骨,要么在混乱中失去了对部队的控制。
指挥系统在开战十分钟内就濒临瘫痪。
正面战场,美军坦克组成的冲击楔形狠狠撞进了朝鲜军薄弱的阵线。
潘兴坦克的坦克炮每一次喷吐火舌,都能在密集的人群中清空一片区域。
美军步兵紧随坦克之后,利用坦克车体作为移动掩体,手中的加兰德步枪和汤姆森精准而高效地收割着那些侥幸躲过坦克炮击和机枪扫射的朝鲜士兵。
美军士兵的行动冷静而残酷,训练有素。
他们交替掩护,稳步推进,火力持续而富有节奏。
朝鲜士兵零星射来的子弹或者反坦克枪弹,打在潘兴坦克厚重的倾斜装甲上,迸发出点点火星就被轻易弹开。
谢尔曼虽然装甲弱些,但在没有重武器直击的情况下,依旧坚不可摧。
空中,佩刀战斗轰炸机完成投弹后并未离去,而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