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看走眼了!
行,你们朝鲜军人,还真是骨头硬,宁可死也不开口!
骨头这么硬,留你们也没什么用了。
拉下去!全毙了!”
冰冷刺骨的“毙了”两个字,如同死刑判决书砸下。
朴正基、崔勇哲连同那几个参谋军官,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
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的喉咙爆发出极其凄厉尖锐、混杂着无比恐惧的哀嚎和求饶:
“不——!”
“饶命啊——!”
“长官!求求你们!饶命!我们什么都愿意做!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放过我吧!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求求您了!开恩啊!”
一时间,绝望的哭嚎求饶声汇成一片,刺破了刚刚沉寂下来的空气。
俘虏们有的瘫软在地,有的试图挣扎着跪爬上前,鼻涕眼泪和血水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金明哲看到这一幕,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毕竟,戴维斯这句命令来得太突然了。
他凑近戴维斯一步,身体微躬,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和谨慎道:“长官,我们真全杀了?
这个理由说他们顽固抵抗不开口?
有点……有点牵强吧?
毕竟他们现在这副样子看着也不像敢隐瞒的样子……”
戴维斯冷哼一声,微微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低沉语速飞快地说道:
“牵强?
听着金,我没时间跟你讨论军法!
钢七总队的扫荡部队还在后面追击,我们能趁时间差打完这仗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我们带着这群只会哭嚎的累赘俘虏,拖慢队伍速度?
你想让伍万里他们追上来把他们救回去还是把我们拖在这里一起完蛋?
执行命令!动作快点!
记住,他们是妄图暴动反抗,抢夺武器,被我们果断就地击毙的!
不止这些军官,还有其他近四千的朝鲜军俘虏士兵全参与了!
明白了吗?快!”
“是!长官!明白!”
金明哲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回应道。
富平里的情况他有所耳闻,贝克汉姆中校的惨死和齐达内中校的自尽都证明了那支中国部队的凶悍。
想到可能会被那支可怕的部队咬上甚至包围,他立刻意识到这些俘虏的的确确成了巨大的负担和不稳的隐患。
那些关于牵强理由的担忧立刻被对自身安全的恐惧盖过,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被狠厉取代。
金明哲猛地挺直身体,脸上瞬间布满了坚决执行命令的冷酷。
他拔出腰间的手枪,枪口朝天,“砰!”地开了一枪!
震耳欲聋的枪响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哭嚎。
韩军的警卫士兵们条件反射般地行动,立刻粗暴地将哭喊挣扎、几乎要被恐惧吞噬的朝鲜军俘虏们从地上硬生生拖拽起来。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交代!我交代!我认识一个中国联络官!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元通里内部情况,我知道他们有多少武器弹药!”
朴正基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语无伦次地试图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但他的话立刻被粗暴的呵斥和更用力的拖拽打断。
一个韩军警卫士兵的枪托重重砸在他的胃部,让他眼前一黑,剧痛让他把剩下的话全咽了回去,只剩下痛苦的干呕。
崔勇哲像是瞬间明白了末路已到,猛地昂起满是血污的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嘶哑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的尖啸道:“啊西八,你们这帮混……”
话还没说完,韩军士兵的枪托就狠狠砸在他的后颈,声音戛然而止,他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拖走了。
在警卫士兵们粗暴高效的驱赶和拖拽下,朴正基、崔勇哲和其他几名军官像一群待宰的牲口被迅速集中到旁边一处被炸塌半边的残墙根下。
这里视野开阔,地面平整了一些。
俘虏们被推搡着挤作一团,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有人双腿筛糠般抖动,有人瘫坐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有人嘴里还在神经质地念叨着含糊不清的求饶,涕泪横流。
警卫士兵们迅速散开,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
两名士兵从吉普车后座抬下一挺沉重的M1919重机枪,熟练地支在俘虏堆前方约二十米处。
金属支架砸在地面的声音和拉动枪栓的冰冷脆响,敲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其他持步枪的士兵也纷纷拉动枪栓上膛,发出整齐划一、令人胆寒的“咔嚓”声。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这群面无人色的战俘,空气中弥漫着死亡迫近的锈铁和机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