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潘兴”坦克刚刚转动炮塔,试图瞄准山坡上的一个火力点。
就在炮口转向的瞬间,一个黑影已从侧后方的土坎下猛地跃起,将一捆滋滋冒烟的集束手榴弹狠狠塞进了坦克的履带与主动轮之间的缝隙!
“轰隆——!!!”
巨大的爆炸将坦克一侧的履带彻底炸断,沉重的车身猛地一歪。
那辆美军坦克炮塔无助地转动着,暂时失去了机动能力。
车内的美军惊慌失措,掀开舱盖试图逃生,立刻被密集的冲锋枪子弹扫倒。
更多的爆破组前仆后继。
一辆M24“霞飞”刚用机枪扫倒了两名扑向它的志愿军战士,侧面又猛地窜出另一名战士!
他怒吼着将炸药包按在了坦克薄弱的侧面装甲上,拉燃导火索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旁边滚去。
剧烈的爆炸过后,坦克侧面被撕开一个大口子,浓烟烈火从破口处喷涌而出。
“机枪!压制那个火力点!”
“三连!从右边绕过去!捅他们的侧翼!”
郑其贵一边扫射,一边大声指挥部队切割美军混乱的队形。
180师的战士们展现出极高的战术素养和悍不畏死的战斗意志。
他们以班排为单位,利用公路两侧复杂的地形,不断进行穿插分割,将美军庞大的车队切割成数段。
轻重机枪从高处交叉扫射公路,形成一道道难以逾越的火力封锁线。
迫击炮弹在美军临时组成的防御圈内不断落下,掀起腥风血雨。
战斗迅速演变成惨烈无比的近距离混战,刺刀、枪托、工兵铲甚至牙齿都成了武器。
艾弗森在指挥车里目睹了这地狱般的景象,心沉到了谷底。
他明白,一旦被彻底缠住,等待新陆战一师的将是灭顶之灾。
他对着电台吼出了决定性的命令道:“不要恋战!装甲营!全力前突!撕开一条通道!
步兵放弃无法带走的车辆和重装备,跟随坦克突围!
侦察连断后!快!目标加平!”
他深知,此刻只有依靠装甲部队的冲击力才能突围出去。
接到命令,残余的还能机动的美军坦克和装甲车引擎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它们如同受伤的钢铁巨兽,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
这些美军坦克炮口喷吐着烈焰,机枪疯狂扫射着一切阻挡在前的目标。
沉重的履带毫不留情地碾过路面上任何障碍,包括倒下的双方士兵的尸体。
“拦住它们!用反坦克手雷!”
郑其贵双目赤红,眼看着美军装甲集群要强行突破。
他亲自抓起一枚沉重的反坦克手雷,几步冲到公路边一块巨石后。
一辆“潘兴”坦克轰鸣着高速冲来,炮塔上的机枪子弹打得他藏身的巨石火星四溅。
就在坦克从巨石旁冲过的刹那,郑其贵猛地跃起,将手中的反坦克手雷狠狠砸向坦克的侧面装甲!
“铛!”
一声脆响,磁性引信瞬间吸附。
他当即落地翻滚。
轰!
爆炸在坦克侧面腾起一团火光和浓烟。
但厚重的装甲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坦克只是剧烈摇晃了一下,冒起黑烟,速度稍减,却依旧顽强地向前冲去。
未能击穿!
“他娘的!”
郑其贵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普通的反坦克手雷对这种重装甲目标效果有限。
更多的中国志愿军战士试图投掷手雷或用炸药包去炸坦克履带,但在美军坦克和装甲车密集的伴随火力下,伤亡极其惨重。
美军装甲集群像一柄烧红的尖刀,凭借着牺牲步兵和车辆换来的空间,硬生生地在180师的阻击阵地上犁开了一道血淋淋的豁口!
大量美军步兵如同溃堤的洪水,紧跟着坦克冲出来的这条生路,丢盔弃甲地亡命奔逃。
断后的侦察连悍不畏死,甚至发起了数次小规模反冲击,用生命为大队拖延时间。
当李云龙和李奇微几乎同时收到南线伏击战的结果时,春川城内的最后抵抗也接近尾声。
李云龙一巴掌拍在临时指挥部的弹药箱上,震得上面铺着的地图一跳道:“他奶奶的!艾弗森这老小子,属泥鳅的!
韦军长,你们打得怎么样?尤其是180师怎么样?”
很快,步话机里传来韦国清疲惫却依旧亢奋的声音:“报告李指挥!180师打得凶!硬是啃掉了艾弗森一大块肉!
击毁坦克十七辆,装甲车十几台,卡车更是烧了一大溜!
毙伤敌估计不下两千!
可惜,狗日的坦克太硬,步兵跟得紧,还是让他们主力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