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的黑色奥迪A6停在靠墙的位置，车牌号阿军早就记在心里。

    十几个人下了车，每人手里都拎着家伙。

    铁棍、扳手、锤子，在路灯下反着光。

    没人说话，只有敲击声。

    车窗玻璃最先遭殃，哗啦一声碎成蜘蛛网。

    然后是车灯、后视镜、引擎盖。

    不到五分钟，那辆奥迪就变成了一堆废铁。

    “走，进去。”阿军一挥手。

    洗浴中心的大堂富丽堂皇，前台的两个小姐看到这群人进来，脸色立刻变了。

    但她们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头假装看电脑。

    阿军直接上了三楼。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308包间，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女人的笑声。

    一脚踹开门。

    老孙光着上身躺在按摩床上，一个穿着暴露的女技师正在给他按背。

    看到阿军进来，老孙的脸瞬间白了。

    “阿军？你他妈……”

    话没说完，一根铁棍就抡了过来。

    老孙翻身想躲，但动作太慢，铁棍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肩膀上。

    “啊！”

    女技师尖叫着往外跑，没人拦她。

    阿军的目标只有老孙一个。

    接下来的两分钟里，包间里只有闷哼声和铁棍落在肉体上的声音。

    老孙从床上滚到地上，又被拖到墙角。

    他试图求饶，但每次张嘴都会挨上一棍子。

    “够了。”阿军开口。

    手下们停了手。

    老孙蜷缩在墙角，鼻血和口水混在一起，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阿军蹲下来，用右手抓住老孙的头发，把他的脸抬起来：“记住，这是利息。下次再敢动我的人，我就不是打断你几根骨头这么简单了。”

    说完，起身就走。

    一行人从三楼下来，穿过大堂，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洗浴中心的保安们都很识趣地消失了。

    停车场里，三辆车的引擎已经发动。

    阿军走向中间那辆金杯，刚拉开车门，耳边突然响起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

    一辆黑色踏板摩托从停车场入口冲了进来，速度极快。

    车上两个人都戴着全盔式头盔，看不清面容。

    后座那人身体微微后仰，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东西。

    是枪！

    阿军的瞳孔瞬间收缩。

    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本能地想要闪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

    第一枪打在他的义肢上，塑料和金属的连接处被打出一个洞，碎片四溅。

    强大的冲击力让阿军身体一歪。

    “砰！”

    第二枪几乎是紧接着响起，子弹钻进阿军的腹部，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右手下意识地捂住伤口，温热的血立刻从指缝间渗出来。

    摩托车呼啸而过，枪手的手臂稳稳地举着，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对准阿军。

    第三枪即将响起。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旁边扑了过来。

    是跟在阿军身边的小弟大强，二十出头的年纪，跟了阿军才半年。

    “军哥小心！”

    大强用尽全力把阿军推进车里，自己的后背正对着枪口。

    “砰！”

    子弹打进大强的后背，他的身体猛地一震，扑倒在车座上。

    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衣服。

    摩托车没有停留，轰鸣着冲出停车场，消失在夜色中。

    “追！给我追！”有人在喊。

    “先别追了，快送医院！”

    “军哥！军哥你怎么样？”

    “大强！大强你他妈别睡！”

    停车场里乱成一团。

    阿军靠在座椅上，右手死死按着腹部的伤口，鲜血还是不停地往外流。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还是强撑着说了一句：“快走……把大强送去医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