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根来感觉得给这难得的革命友谊留点念想,便心念一动,在柴草堆旁边放了一麻袋地瓜。
地瓜放出来的时候,压在草垛上,难免发出一点动静,刘根来顺势用脚扒拉了一下草,嘴上还惊奇道:“这是啥东西?”
刷!
五道手电光齐齐照来,亮的都快赶上汽车的远光灯了。
“地瓜!这么多。”
很快,就有人打开麻袋,看到了满满一麻袋地瓜。
“咋分?”对面为首那人问着刘根来。
之前一直是刘根来在跟他们打交道,他自然而然的把刘根来当成带头的。
“你们人多,听你们的。”刘根来摆出了谦逊的姿态。
那人琢磨了一下,开口道:“地瓜都不见了,应该是都被分了,这一麻袋地瓜还留在这儿,说明分到这些地瓜的人不缺这点粮食。
金家村的人虽然可恨,咱们也不能把事儿做绝,我看不如这样,把这些地瓜倒一半出来,咱们两家一家一半,剩下的留给他们,你看行吧?”
有理有据,头脑清晰,爱憎分明,关键是还能把偷地瓜这事儿说的冠冕堂皇……这人可以啊!
“就这么办吧!”刘根来点点头。
来之前都说好了,只拿一点,齐大宝和秦壮自然也没啥意见。
几个人一块儿动手,很快就把地瓜分好了。
两边都带着麻袋,往里一装,拎着就走,刘根来拖在最后,把剩下的地瓜收进空间。
他对金家村的人没啥好感,他的地瓜,凭什么留给他们?
出了地瓜窖,两波人很快就分开了,干的都是做贼心虚的事儿,也没互相介绍,刘根来倒是记住了对面为首那人的长相。
装地瓜的麻袋是齐大宝拎着的,没走多远,他就有点拎不动了。
不是他劲儿小,是地瓜太重。
地瓜压秤,一大麻袋地瓜得有二百多斤,一半的一半也有五六十斤,拎着走这么远,有几个人能不累?
“我琢磨了一下,现在还不能把地瓜送摩托车那儿,万一让人顺走了,咱们不白忙活了?”齐大宝放下麻袋,喘着气。
“你说的是那帮人吧?是得防着点,我看他们一个个的都有点贼眉鼠眼。”秦壮附和道。
你看人家贼眉鼠眼?到这会儿,你还弓着腰呢!
还有脸说人家?
“有道理。”刘根来点点头,齐大宝放哪儿都无所谓,别让他拿着就行。
“我看这样吧,根来你拿着,找个地儿藏着,等咱们撤的时候,你再转回来拿走。你有挎斗摩托,来回跑也方便。”齐大宝还真把主意打到刘根来身上了。
“方便你个头。”刘根来白了他一眼,“挎斗摩托来回跑是不费力,可动静也大啊!你是不知道生产队啥时上工,我要转回来拿地瓜,还不得被围观?”
“生产队上工有那么早?”齐大宝诧异道。
“那可不,我家就是农村的,我能不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说的就是他们。”
“拽啥词?就跟你是文化人似的。”齐大宝又盯上了秦壮,“要不,你拿着?”
“我可拎不动。”秦壮往后缩着。
“懒死你得了。”齐大宝骂道。
“你不懒,倒是自己拿啊!”
秦壮只是脑子反应有点慢,他可不傻,知道谁拿着地瓜,谁就是主谋,一旦被所长发现,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好好好,遇到事儿就往外推是吧?我算是看清你俩了。”齐大宝又咬牙切齿的拎起了麻袋。
刘根来和秦壮谁都没搭理他,很快就各就各位,跑他们蹲守的地点猫着去了。
折腾这一趟,刘根来身上倒是不冷了,手脚也热乎了许多,没刚开始那么遭罪。
下半夜一点左右,迟文斌来替他,走路一晃一晃的,一看就是没睡够,刚到地儿就打了个哈欠。
刘根来这会儿早就冻透了,没心思跟他瞎扯淡,把手电筒往他手里一塞,就小跑着着去了地瓜窖。
他本想生堆火暖和暖和,可转了一圈却发现,除了四张当床的八仙桌,其他桌椅板凳早就被当劈柴烧光了。
“你瞎逛游啥呢?不赶紧睡觉。”秦壮吆喝了一嗓子。
这货已经躺上八仙桌了,齐大宝也坐上了八仙桌,却没躺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四张八仙桌被摆在墙角,两边靠墙,跟炕差不多,躺下三个人绰绰有余,躺四个人就有点挤了,尤其还有个胖子,真不知道周启明他们是咋躺开的?
“想啥呢?魂儿丢了?”刘根来张开五指在齐大宝眼前晃着。
“你们说,咱们偷地瓜的事儿,会不会被人发现?”齐大宝压低声音,“你们刚走没一会儿,那边有人来找我,说是他们想烤地瓜,又回地瓜窖拿柴火,结果,你们猜咋着,剩下那半袋子地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