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齐大宝把煤铲子一丢,抓着刘根来的胳膊,就把他拽出了办公室,压低声音急道:“你不是说送所长吗?拿咱办公室干啥?”
“咱们那袋已经送去了,这是我从家带的。”刘根来憋着笑。
“少特么胡扯,这麻袋我认识。”齐大宝指着麻袋上一条抽丝留下的长条。
“所长有麻袋,嫌这麻袋不好,非要我给他腾出来,这不纯折腾人吗?”刘根来抱怨着。
“真的?”齐大宝一怔。
“骗你干啥?”刘根来翻了他个白眼儿,“咱们忙活了一通,不能白忙活吧?”
齐大宝能记住麻袋是啥样不奇怪,但肯定记不住地瓜都是啥样,还不是他想咋说就咋说?
“你小子够意思。”齐大宝接过麻袋,拍拍刘根来肩膀,笑呵呵的进了办公室,“根来拿了地瓜,咱们一块儿烤着吃,先在铁架子上摆一圈,巡逻一圈回来翻个面,等中午就能吃了。”
“我来,我来,烤地瓜我最在行了。”
秦壮颠颠儿的跑过来,想接过麻袋,却被齐大宝扒拉开,“你最在行的过肩摔。”
“滚一边去!地瓜又不是没我的份儿。”秦壮骂骂咧咧的又凑了上去,跟齐大推搡起来,想抢过麻袋。
就他那小身板哪儿是齐大宝的个儿?齐大宝都没咋使劲儿,就把他推到桌子上了。
这下撞的还挺重,桌子被带的一晃,差点把冯伟利的茶洒出来。
“你俩不是有啥大病吧?”冯伟利骂道:“地瓜是人家根来拿来的,你俩争个啥?”
刘根来没插嘴,也没掺和,往自己办公桌后面一坐,笑吟吟的看着热闹。
迟文斌也没吱声,手指轻敲着桌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会儿,王栋刚好走进办公室,看着还在争麻袋的齐大宝和秦壮,诧异问道:“你俩干啥呢?”
“他俩有大病。”刘根来立马接口。
噗嗤!
冯伟利一口茶水喷了一报纸。
“哈哈哈……”迟文斌乐的直晃悠。
王栋却是一脸的懵圈。
“揍他!”齐大宝一指刘根来,秦壮立马撸着袖子上去了。
一眨眼,这俩货就穿一条裤子了。
这还不算完,俩人刚把刘根来按住,迟文斌也凑了过来,就属这货最快,对着刘根来的软肋和胳肢窝一个劲儿的咯吱,把刘根来咯吱的笑得好一通咳嗦。
等他们闹腾完了,王栋和冯伟利已经往卡在炉子上的铁丝架上摆了一圈地瓜。
看看人家,这才叫行动派。
到巡逻的时候,刚走过站前广场,迟文斌便凑上来说了一句,“那地瓜你们蹲点的时候,一块儿偷的吧?”
这货的分析判断能力可以啊!
可惜,他只猜到了表面,猜不透内里。
“你可别凭空污人清白,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安,咋能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刘根来当然不会承认。
“就你们?切!”迟文斌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你以为光我猜到了,王栋和冯伟利也猜到了,没见他们烤地瓜的时候,都没跟你客气?”
好像也是。
刘根来这才反应过来,那俩人烤地瓜的时候,的确有点理直气壮。
“下回再有这么好玩儿的事儿,想着点我。”迟文斌口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搓着肥嘟嘟的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刘根来心头忽然一动,脱口道:“现在就有个好玩儿的事儿,你去不去?”
“啥事儿?”迟文斌没立刻答应。
“看房子。”刘根来早就打定主意,今儿个要把金永昌揪出来,哪儿还有心思巡逻?
“看啥房子?”迟文斌眨巴着两眼,“你又要买房子?”
为啥说又?
刘根来怔了怔,这才想起来,这货早就查到刘芳住的那个三合院是他的了。
“我那房子我大姐住着,他们两口子一时半会儿又分不到房子,我手里正好有几个闲钱,就琢磨着再买一套。”刘根来故意多解释了一点,为看房子找点丝滑的借口。
要是太生硬,容易被怀疑——这货太聪明了,可不好糊弄。
“你有看好的了?”迟文斌倒是没多想,他知道刘根来有钱,别的不说,光是那两头野驴就赚了一千多,买个房子绰绰有余。
“暂时还没有,我托咱们街道赵主任帮我找呢,已经有段日子,应该有结果了,我一会儿去问问,你去不?”刘根来又抬出了赵主任,还故意模糊了找赵主任的时间。
“干嘛一会儿?现在就去,正好,我也想认识认识咱们的父母官。”
迟文斌还挺积极,这倒正合了刘根来的心思。
就是这称呼……父母官说的应该是县官吧?赵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