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维庸领旨后,深知此事重大,丝毫不敢耽搁,赶忙前往灵厅。
此时,常遇春正守在太子灵前,一脸肃穆。胡维庸快步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常将军,我有要事相告,请随我来。”说罢,他便拉着常遇春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胡维庸压低声音,将常茂认蓝玉为义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常遇春。常遇春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心中暗骂:“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常遇春越想越气,他觉得自己哪一点比不上蓝玉,常茂竟然还要认他为义父,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而且,现在常茂做出这样的事情,恐怕会给他们全家带来灭顶之灾!
“杀了!把这个该死的东西给杀了!”常遇春怒不可遏,他气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等这里的事情一结束,我自然会向皇上请罪,我常家就算是灭门,也绝不姑息这逆子!”
胡维庸见常遇春如此愤怒,连忙劝解道:“常将军,您先别激动,皇上他也知道您的心情。皇上并不想看到亲者痛、仇者快的局面,所以他决定让茂儿去龙州做个守备,以后就不要再回京了。”
常遇春听了胡维庸的话,心中虽然依旧愤恨难平,但也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唉,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邓愈来金陵已经有两天了,这两天里,他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自从盐城外围那几万倭寇突然之间全部离奇死亡之后,他心中就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直觉异常敏锐,他觉得自己似乎押错了宝。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南边泉州朱棣的身边突然增强了军力。而且,这些兵将并不归属于各个战区的将领管辖,而是被称为“皇令军”。这一情况让邓愈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都小看了皇帝的实力和手段。
原本,邓愈计划提前抵达京城,与江浙财团的三大巨头商议应对之策。然而,当他试图联系刘伯温、沈万山和李善长时,却发现他们都对他避而不见。这使得邓愈意识到,放倭入关这个黑锅恐怕已经牢牢地扣在了他的头上。
如今,邓愈独自一人站在一旁,显得格外孤独和无助。周围的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仿佛他身上带着某种不祥的气息。他心中懊悔不已,后悔当初听信了李善长的那一番花言巧语。
“老邓!想心事啊!”张云雷走到邓愈面前,轻声喊道,同时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邓愈听到张云雷的呼唤,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目光有些茫然地落在张云雷身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懊恼。
这个张云雷,虽然无官无职,但他可是救过所有大明军将的大恩人啊!自己怎么能如此疏忽,竟然把他给忽视了呢?这些年来,自己是不是被那黄澄澄的金子晃花了眼,迷失了方向,连当初的心愿都给忘记了呢?
邓愈越想越觉得愧疚,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张云雷,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哀求,“能不能为我留个后啊!”
张云雷静静地看着邓愈,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皇上他会考虑的,你的孙子很可爱懂事!”
邓愈听了,心中稍微宽慰了一些,但他也知道,有张云雷这句话,他邓家有后了。他默默地端起桌上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仿佛要把所有的苦涩都吞进肚子里。然后,他缓缓地放下杯子,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向大厅外走去。
他知道自己该去哪里,那里是他最终的归宿。朱元璋显然是念及他是开国元勋,留下了他的孙子邓继坤,让定国侯后继有人,但这并不能弥补他心中的遗憾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