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将仇报?他也配!”
柳莺儿皱着眉,切齿道:“姐姐有些事我没办法对你讲,你只需知道,陈牧就是个畜生!披着人皮的豺狼!这种人该死一万次!”
“那你告诉我,陈大人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如此仇恨?”
柳氏拍桌子怒吼出的一句话,瞬间把柳莺儿问哑火了。
她的身份太敏感,并未告诉过姐姐,所以很多事,无法具体言说。
而且其实柳莺儿也不知为何要针对陈牧,有些时候理智告诉她,该放下了。
李冲已死,家仇已报,姐姐一家还与陈牧交厚,外甥更是其的入室弟子,二人又无私仇,甚至某种程度上,陈牧还对她有些恩义,那为何自己还要执着于对付他呢?
后来柳莺儿想明白了,是因为胸口那一丝哪怕历经世事,依旧从父辈那残留的一丝正义,也是因为李萱儿!
当初她从山西入京,正碰上李萱儿被锦衣卫追杀,相认之后李萱儿将一切都告诉了她。
那等非人的遭遇,天下间任何女子知晓,都无法置之不理!
“陈牧他该死!该死一千次,一万次!”
柳莺儿豁然起身:“姐姐,如果你还认我做妹妹,就把子盖带回来,我与陈牧之间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我怎么能不管!你是我妹妹!血浓于水的亲妹妹”
柳氏也急了,索性也拍案而起,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身在宫中,那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宫外没有依仗怎么行!陈大人如今是伯爵,又是子盖的师父,又有恩与我家,是你我姐妹天然的依仗与盟友。他老师是首辅,他岳父是尚书,他背后还有皇帝做靠山,这多少人求之还得不来关系,怎能不以为友,反以为敌!”
“当年父亲要是有这等背景,怎么会被人诬陷之死!”
“他是子盖的师父,在国朝师徒的身份就是天然的纽带,可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针对陈牧,与针对子盖有什么区别!”
柳莺儿红唇轻挑,双眼微眯:“姐姐,你总算说实话了!什么为了我,最后还不是为了你儿子!”
“那也是你外甥!”
“既然你也知道,那你就应该清楚,有我在,根本不需要什么师父!”
柳氏硬是被她气笑了,抬手道:“你再受宠,不过是后宫嫔妃。洪武祖制,后宫不得干政!当今圣上又非昏庸之主,你又能做的了什么?你又敢做什么!”
柳莺儿反唇相讥:“我能做的多了,有我照料,总好过那个禽兽不如的陈牧!”
姐俩你一言我一语,争的面红耳赤,谁也不肯相让。
最后天色已晚,柳莺儿只能先行回宫,姐妹俩闹了个不欢而散。
柳莺儿作为后宫嫔妃,本不应该甚至根本不能频繁出宫,可谁让她受宠呢,景运帝特旨,其每七天都可出宫省亲,并安排了专门的护卫保护其安全。
一行二十人保护着马车,缓缓行进在棋盘大街,车内的柳莺儿仍然气的银牙紧咬,甚至都有冲动将自己的所有事都跟姐姐交个底,再看看这个固执的姐姐,是不是还会如此固执!
“可不行啊,我始终是要走的,一旦姐姐知道的太多,便不再安全了”
江湖女子,快意恩仇,如同天空翱翔的鸟儿,绝不愿被束缚。
柳莺儿不是白霜灵,绝不向往宫廷中奢华安逸,她向往的始终是那片自由的江湖。
“也不知道剑晨救出李萱儿没有?”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数月被人严密保护,柳莺儿的武者本能已经下降了太多,所以在听到护卫们一阵呵斥之声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有人冲撞了车架。
但很快,随着兵器碰撞之声,以及护卫临死前的哀嚎声响起,柳莺儿立刻浑身紧绷,随即一声娇喝,双脚用力一踏,整个人从车顶蹿出一丈来高。
与此同时,身下的皇家马车已经被数柄利刃贯穿。
“什么人?”
“拿命来”
柳莺儿身在半空,就觉得头顶恶风不善,体内内力狂涌,间不容发之际,如同一阵飘絮般硬生生将身子横移了半尺。
一刀寒光贴着胸口便砍了下去,就差一丝她就交待在这了。
“是你?”
“是我!”
慕容右手刀劈空,身形同样一转,对着柳莺儿就是一掌:“叛徒,你在这吧”
要说真本事,柳莺儿在四大圣女之中武功排行第二,高于钟月白霜灵,仅次于慕容,原本纵使不敌,也不会如此被动,可惜一时大意加上被偷袭,身法用老想躲也来不及了,仓促之间只能同样抬手硬生生对了一掌。
慕容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