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大日高悬青天,万里彤云清明,细弱的微光穿透漆黑厚重云层,投射出一缕缕凄惨冰冷霞光。
千里黄沙弥漫天穹,万千重影层层叠叠,空谷回响着冲天怨念,犀利的寒茅穿透单薄血衣,皑皑霜甲被污血遮蔽光彩。
战场残暴淋漓,沉默寡言,光影交相辉映,犬牙交错,人影憧憧。
沙土铺设出无边无际的残尸血海,挣扎在生死一线的人狂暴的仿徨呐喊。
一群素不相识的人为了毫不相干的目标,在异地他乡惨烈厮杀,故土的亡魂盼望着归乡,却迷失路途的孤魂。
时间在人们的感知中消散,耳畔回音绵绵不绝,渴望留恋着脚下踏实泥土的鲜活生灵。
面对无尽深渊狂躁的呼喊着,愤怒着挥舞利器,不知所为何事,不知明日将亘古不变的升腾,光阴似流沙般随风飘荡流转,不知将会搬运到何方。
求生是一种本能,而杀戮更是一种本性。
汉军一万多人围困于狭长地带,面对四面八方狂战的叛军,一场残酷血腥、规模庞大的混战由此拉开序幕。
孙坚、孙策以及孙家四将,高干、麴义,武安国、王修,曹豹、张闿等,无一不是纵横沙场的凶将。
兼之许攸、陈登等绝顶聪明谋士辅助,袁绍在外有精兵救援,内有凶悍勇猛诸将辅助下,承受住黄巾军漫山遍野的冲天气势的威压。
又在将士众志成城下抵御住一轮轮猛烈冲击,众人逐渐稳定情绪,也慢慢看清楚叛军能力。
即便此刻依旧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依旧在面临绝望时选择燃烧钢铁般的意志,浇灌着一切贪生怕死之辈。
这是一场绝对的生死大战,双方回味旷世大敌,丝毫没有和谈可言,唯有灼热鲜血可以浇灭滔天怨焰。
程昱同太史慈怔怔滞留于山坡,身后是五千名身披精锐盔甲的战士,冰冷刺骨的寒风持续绵绵捶打着。
长戟上的缓缓飘浮的鲜艳红缨。隐藏于漆黑盔甲下咕噜噜转动的黑色瞳孔,瞳孔周边遍布一丝丝浅浅血痕,显示出众人心中的悲凉与愤恨。
太史慈遥望十几万人血战,无数汉家儿郎凄凉的惨死于鲜红血泊中,只感觉一阵悲怆与戚苦,一团化解不开郁气拒绝心口处。
使他呼吸滞涩,好似被溺入深海般痛苦的无法呼吸,声音嘶哑的说道;
“司马,太悲壮了,他们都是即将归附将军的无畏勇士。
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身穿单薄,布缕褴衫、手持残缺不全,锈迹斑斑的破烂铁锈同装备精良汉军厮杀,简直太残忍了。
他们都是充满血性方英勇战士,不能如此毫无价值的死在毫无意义的战场上,请允许吾率军入阵,剿灭汉军,拯救十几万勇猛无畏的将士!”
程昱见底地上遍布血骨,感受到无边无际的澎湃震撼,心中亦是凄凉。
无数累累身重重叠叠躯堆积在污泥上,好似堵塞于胸口的巨石般沉闷痛苦。
他见太史慈及身后将士情绪激动,大有蕴藏巨大能量的火山等待着喷发,瞬间想到武临的指令是使双方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一时间也犹豫不决,对着众将士好言劝慰道;
“军令如山,将军命我等按兵不动,坐观成败,将军鸿才大略,思虑悠远,不可扰乱将军部署。
一失足成千古恨,出兵需谨慎,一旦入阵,九死一生。
跟何况皇甫嵩数万精兵蓄势待发,不出一个时辰便可抵达战场。
黄巾军看似步步紧逼,可汉军步步为营,核心实力折损极少,此刻依然有五六千精兵保存完整。
我军仅仅五千兵马,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将之斩杀殆尽。
皇甫嵩麾下尽是精兵猛将,深陷泥潭如何能生还,尔等家中尚有妻儿老小,不可莽撞突进,意气用事!”
言毕,众将士沉默不语,各自皆有较量,他们不是害怕战死沙场,武临军中会照顾烈士家属,自是无后顾之忧。
可一回忆那温馨和谐家庭,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安宁住所,团聚还不到区区数月,如何能凭借一腔热血致使家人数十年安稳生活不顾,令孤儿寡母艰难独活于世间受苦。
太史慈也是一阵默然,他家中尚且有年幼妻子,以及身患重病,整日卧床不起,以苦涩草药苟且续命的高堂老母。
他自身武艺勇猛,自恃无人可阻拦逃生,但麾下的五千将士却是普普通通之人,岂能忍心令他们去为了心中的一己私愤葬送性命。
当太史慈及众将士陷入痛苦的天人交战时,魏延正同颜良展开危机重重的殊死搏斗,魏延年强气盛,生性高傲,自认不俗天下英雄,因此风风火火的扑杀向颜良而去。
两人瞬间战成一团,只听铿锵不绝的叮铃刀枪碰撞声,空气中火花四溅,一步一杀机,一招一式尽是杀人招式,屡屡夺取人性命。
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