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龙岩基地褪去了白日的喧嚣。
公会大厅内，灯光昏暗，将每个雇佣兵的脸都照得轮廓不清，却依稀能感受到那股末世下独有的疲惫与麻木。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烟草和尚未干涸的血腥味混合而成的颓废气息，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要么围着简陋的桌子赌博，要么就着劣质的麦酒吹嘘白天的战绩，或者低声商议着明天的任务，盘算着如何用最少的代价换取活下去的资源。
秦空独自一人来到任务交付台。
他面无表情地将今天猎杀所得的大量怪物材料从系统空间里取出，像倒垃圾一样，“哗啦啦”地倒在金属柜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负责登记的中年女人眼皮一跳，看向秦空的眼神都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惊讶和敬畏。
随着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一笔足以让在场绝大多数雇佣兵眼红的巨额觉醒币，打入了秦空的账户。
然而，就在秦空收好新到手的“冥渊终刃”，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却从旁边突然传来：
“呦，这不是我们的大高手秦空吗？一个人杀了这么多怪物？运气真不错啊~”
“嗯？”
听到喊声，秦空循声望去，只见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向他缓缓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秦空当然认识他——他名叫李伟，是秦空曾经的队友，也是现在那支队伍的新任队长。
在他的身边，还挽着一个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女人，张澜，她曾是队里唯一对秦空明确表示过好感的女性，但在秦空离队后，便迅速和李伟搞到了一起。
“是啊，阿伟，你忘了吗？”
看着秦空灰头土脸、身上沾满血污的邋遢样子，张澜娇滴滴地开口，语气却尖酸刻薄：
“秦空啊，最喜欢一个人行动了，他觉得自己脑子灵活的很，把我们都当做笨蛋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将自己丰满的身体更紧地贴近李伟，用一种近乎炫耀的姿态，挑衅地看着秦空。
尖酸的嗓音引来了不少雇佣兵吃瓜看戏，也有许多人对着张澜吹起了口哨，看来张澜在龙岩基地中还是个名人。
见到此景，李伟则是相当得意地搂着女人，脸上露出傲慢且虚伪的笑容，假意附和道：
“哈哈，怎么会呢小澜，秦空才不会那么想。”
“不过说真的，秦空，你现在都40多级了吧？还是技能都没有两个么？啧啧，你说你真是的，等级升那么高也没有用啊，经验全浪费了，或者说你的技能该不会就是让经验值变多吧？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强了，比我们多了整整21%的属性呢，可太高了！”
越往后说，李伟的嗓门就越大，刻薄的笑声几乎让大厅里的所有人都能听清：
“真是可惜了你的等级，不像我们，虽然等级低了点，但大家的技能多少能互补，现在做任务可比以前轻松多了，你说是不是啊？”
说完，李伟就带着张澜和几名手下朝秦空投去挑衅的眼神，那得意洋洋、居高临下的目光，就像贵族在看垃圾一样。
但这样都还没完；
李伟的话才刚说完，他身后的跟班便立刻帮腔：“以前在队里，什么事都要听秦空的，他好像还觉得自己挺牛，不就是偶尔能猜出来怪物的弱点么？结果呢？每次遇到硬茬子，还不是要我们这些有技能的来收尾！他什么都不用干就能吃经验！”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很过分。”
几人的话语核心，就是不断强调秦空“等级高却没技能”的致命短板，将他塑造成一个空有等级、喜欢瞎指挥，却毫无团队作用的“累赘”。
这种当众的羞辱，足以让任何一个自尊心强的人濒临崩溃，他们又何尝知道，秦空正是因为30级前没有技能，才活的十分谨慎、不断用脑，并且拼了命的去击杀弱的怪物才升到了如此高的等级。
他们永远也不知道没有技能的人升到30级是什么概念。
然而，面对这些几乎是戳着脊梁骨的讥讽，秦空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们，只是那双古井无波的、深邃得看不见底的眼睛，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说完了？”
他的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他顿了顿，在几人错愕的目光中，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继续说道：“
看来你们最近确实很闲，等级连一级都没提升，想必是上次任务结束后就一直在碰壁吧——有这个功夫在这里议论别人，不如多花点时间想想，怎么才能升到三十级。”
“你！”
这句话的杀伤力或许不大，但侮辱性却被拉到了极致——它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李伟和张澜脸上，让几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青一阵白一阵、像是开了染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