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着范彪激动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提拔范彪,不仅是因为其机灵可用,更重要的是,范彪出身底层,没有士族背景,对自己只会忠心耿耿。
如今士族势力蠢蠢欲动,他需要更多这样的自己人,来稳固身边的力量。
“起来吧,”李世民抬手示意范彪起身,“日后在百骑,当以军纪为重,不可懈怠。今日之事,也算是给你一个考验,你做得不错,那便去九队吧。”
“喏!”
……
“这范彪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郑县林家客舍的二楼房间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温禾展开刚从长安快马送来的密信,扫过几行字后,忍不住“啧啧”两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一旁的张文啸,语气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小郎君,他能有今日,还不是托了您的福?要不是您当初在曲江池举荐他加入百骑,他一个小小的不良帅,哪能有机会入陛下的眼,更别说当队正了。”
在他看来,范彪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论资历和本事,比范彪强的百骑不在少数。
温禾睨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信纸,故意挑眉调笑道:“怎么?听你这语气,是妒忌了?”
张文啸闻言一愣,随即连忙摆手,脸上挤出干笑:“小郎君说笑了!标下哪会妒忌?范彪兄弟能晋升,也是他自己争气,日后标下定然和他好好相处,共护陛下与小郎君周全。”
“不必了。”
温禾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你以后便是百骑旅帅了,除了二队仍归我直接管辖,一、三、四、五队都由你统领,官职比他高一级。”
“旅……旅帅?”
张文啸瞬间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错愕。
百骑旅帅掌管四支队伍,是仅次于校尉的职位,他之前不过是一队的队正罢了,怎么突然就一步登天,成了旅帅?
这惊喜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张文啸才消化完这个消息,连忙单膝跪地,对着温禾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标下……标下谢小郎君提携!日后定当肝脑涂地,绝不辜负小郎君的信任!”
“是太子举荐的,与我无关。”
温禾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语气依旧平淡。
“太子觉得你做事沉稳,又跟着我历练了许久,熟悉百骑的运作,便向陛下举荐了你,你要谢,就谢太子殿下。”
张文啸何等精明,瞬间明白了温禾的意思。
百骑是陛下的,他自然不能亲自举荐。
所以才把功劳归于太子,是让他记着太子的恩,日后更要忠心于太子。
他连忙调整语气,郑重说道:“是!标下明白!日后定当忠心于太子殿下,也忠心于小郎君,绝无二心!”
温禾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看向窗外。
“好了,这些话不必多言。”
温禾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指尖轻轻叩了叩案上的密信,对着张文啸沉声吩咐:“你去让人准备车马,再派人去书院接太子回来,长安那边尘埃落定,我们也该动身回去了。”
“回去了?”
张文啸愣了一下,连忙追问,语气里满是急切。
“难道陛下已经将范阳卢氏彻底拿下了?”
在他看来,卢轨招供、卢子业被抓,这等罪证确凿的情况,陛下定然会趁机彻底铲除卢氏,就像当年处置其他叛乱势力一样。
“拿下卢氏?”
温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嗤笑,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的冷意。
“哪有这么容易?最多不过是和之前的郑氏一样,走个弃车保帅的过场罢了。”
他将手中的密信递过去,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长安来的信里,可不只说了范彪升职的事,卢轨经历那夜‘刺杀’后,第二日在大理寺正堂上,便全招了。”
“不仅把卢鸿供了出来,连卢氏在长安的掌事人卢子业也没放过,大理寺当即就派人把卢子业抓了,还顺藤摸瓜扯出了卢氏在朝中任职的几个官员。”
张文啸快速浏览着密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那这不是已经抓住核心人物了吗?怎么还说只是‘弃车保帅’?”
“你再往下看。”
温禾提醒道。
张文啸接着往下读,脸色渐渐变了。
密信中写着,范阳卢氏得知卢子业、卢鸿被抓后,当天便召开了族老会议,最后竟以“卢子业一房勾结逆党、败坏门风”为由,将卢子业全家以及卢鸿一家彻底赶出宗族。
还当众从族谱上划去了他们的名字,对外宣称“此等败类,与我范阳卢氏无任何干系”,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这……这也太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