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则坐在一旁的案前,手里捏着毛笔,正在整理新到的卷宗。
见温禾进来,两人连忙起身见礼和他打了招呼。
“嘉颖啊,你这可是多日没有到百骑了啊。”老许故意打趣道。
“这不事务繁忙嘛。”温禾说着笑,顺便和苏定方见了礼:“见过中郎将。”
“温县子有礼了。”苏定方随即回了一个礼。
自从苏定方成了百骑检校中郎将后,温禾几乎没怎么来了。
要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还真很难再百骑见到他。
“刚才外头发生何事了?”
等温禾坐下,许敬宗递来一碗蜜水问道。
温禾随即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许敬宗眉头赫然蹙起:“春闱行卷之事确实寻常,每年都会有,不过嘉颖你身份特殊,只怕那些士族子弟不会找上门来,那些寒门子弟倒是会来。”
“可寒门之人,消息闭塞,即便知道那也不应该会这么快,这四人只怕是别有用心。”
苏定方闻言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几分了然:“想来是有人想借着春闱的由头打探消息?”
“不知道。”温禾放下茶盏,语气沉了沉。
“此次春闱要推行锁院、糊名、双官互督这些新法子,世家子弟肯定不甘心,以往他们靠着行卷、递条子,甚至买通考官,能垄断大半的录取名额,如今咱们断了他们的门路,他们必然会暗中搞些小动作。”
“那四人消息来得蹊跷,说话时眼神闪烁,不像是真心求指点的寒门士子,说不定就是某个世家派来的眼线,先扣下再说,免得他们坏了春闱的规矩。”
“也正好接着这一次的机会,告诉那些想要行卷的人,别想从我这里找机会。”
行卷。
说白了就是想作弊。
和考官搞好关系,从而获得更多的机会。
许敬宗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可若是真如他们所说,只是寻常士子想行卷,咱们这般直接拿下关押,会不会落人口实?”
“毕竟士子们对春闱本就敏感,若是传出去说百骑司无故关押士子,怕是会引来御史弹劾,甚至还会让天下人觉得陛下推行公平科考是假,打压士子是真。”
温禾斜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老许,你就是想太多,百骑做事无需考虑那么多。”
“何况那四人说话漏洞太多,肯定有问题,而且我这么做,不也给我自己省去很多麻烦吗?”
温禾一笑。
如此一来,即便有人知道他是这一次春闱的副主考。
也不会有人敢贸然的上门来行卷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将话题拉回春闱筹备上:“不说这些了,今日找你们来,是有春闱的事要商议。”
“此次科考要推行锁院、糊名、双官互督,陛下虽已准了,可某还是不放心,出题官锁院后,需有人日夜看守,防止外人接触,考场的监察除了吏部和御史台的官员,还得有可靠的人手在外围巡查,避免世家子弟在考场外传递消息。”
苏定方立刻明白过来。
“温县子是想让百骑协助?”
“正是。”
温禾点头,语气恳切。
“百骑的人都是陛下亲信,忠诚可靠,又熟悉皇城内外的地形,由你们协助,某才能放心。”
“锁院的院落选在国子监西侧的静思院,那里偏僻安静,不易被人打扰,需派一队百骑日夜值守,不准任何人靠近。”
“哪怕是尚书省的官员,没有陛下的手谕也不能入内。”
“考场设在尚书省南侧的贡院,外围也需百骑巡逻,尤其是贡院后门的小巷,往年常有士子在这里传递小抄,今年绝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
许敬宗闻言,又忍不住担忧起来,他放下手中的毛笔,语气里带着几分顾虑:“可往年春闱,尚书省都会请左右备身卫和左右门监卫负责戒严,这两卫掌管皇城门禁多年,与尚书省的官员也熟悉。”
“咱们百骑突然接手,会不会让这两卫的人不满?”
“毕竟都是掌管宫禁的部门,咱们抢了他们的差事,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温禾放下茶盏,眼神坚定,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老许啊,你要记住,百骑是陛下的亲军,只对陛下负责,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再说了,此次并非抢差事,而是陛下默许的。”
“左右备身卫和门监卫里,难免有世家安插的人手,让他们负责戒严,我怕防不住那些小动作百骑出手,既是为了确保科考公平,也是为了帮陛下稳住局面,何错之有?”
苏定方也附和道:“温县子说得对,左右备身卫与世家往来甚密,门监卫又太过注重规矩,缺乏应变能力,此次春闱关系重大,确实需要咱们百骑这样可靠的人手负责外围护卫,才能万无一失。”
许敬宗听两人这么说,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