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末将愚见,杭州那是虎狼之地,侯爷没必要再以身犯险啊!”
齐政先是点了点头表示收到了这份关心,而后笑着道:“这话确实有道理,但是陛下以江南之事托付于我,我又岂能畏首畏尾。杭州虽险,但只要越王不掀桌子,本官不会有什么危险。”
张世忠沉声道:“但就怕越王掀桌子啊!”
他能说出这句话,显然是真关心齐政的安危,也是真的在表忠心了。
齐政微微一笑,言语之间充满了霸气。
“本官去杭州,就是不让他掀桌子的。”
一个时辰之后,齐政领着一千苏州卫精锐,动身去往了杭州。
这一千人,虽然气质还是差了以前凌岳训练那一批流民军少许,但也比起寻常禁军都要强悍,让齐政对张世忠的能力有了更清楚的定位。
翌日,清晨。
齐政抵达了他并不忠诚的杭州城。
当队伍来到城外,眼前的景象让随行的众人都有几分惊讶,就连跟着齐政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的田七和张先都忍不住挑眉。
只见城门外,杭州知府及其佐贰官员、杭州卫指挥使及麾下将领、杭州织造局织造太监、杭州监察御史、以及江南总督行辕的一众属官,在城门外站了个满满当当。
那叫一个群贤毕至,人满为患。
而且,地上甚至还铺上了红毯,一旁的树上也挂上了彩带,比起齐政第一次抵达杭州城的寒酸样子,简直是仿若云泥。
身后队伍中不明就里的苏州卫将士并不觉得有什么,他们苏州当时就是这么迎接钦差大人的。
但田七等经历了上一次情况的,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警惕了起来。
田七扭头对齐政道:“公子,这不对劲啊!”
齐政神色平静,没有任何自以为是的喜色,也没有什么慌乱的表情,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就是了。”
众人便这么朝着城门走去。
不料就在距离城门不到五百步的时候,前方三百余步的小路之中,竟直接冲出一队人马。
惊得齐政身旁的队伍抽刀声一片,如临大敌。
好在这队伍只有十余人,而且他们是直奔城门而去。
当这队伍出现,城门口的众人立刻恭敬行礼,“拜见总督大人!”
这整齐的动作,响亮的声音,就像一记耳光,扇在了身后钦差一行众人的脸上。
而这时候,那支队伍中,领头之人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来,瞧见了身后的钦差仪仗。
旋即他扯动缰绳,打马上前,迎上了走近的钦差队伍,远远拱手,朗声道:
“齐侯!久违了啊!”
江南总督俞翰文爽朗地笑着,就好似真的老友重逢一般,与齐政拱手为礼。
齐政并没有拿捏姿态,同样笑着道:“俞大人,久违了。”
齐政挥了挥手,队伍自动给俞翰文让出了一条路。
俞翰文打马上前,和齐政并肩而行,笑着道:“先前外出巡视,听说齐侯来过杭州,未曾得见,刚刚才回来,不知齐侯驾临,可绝对不是要跟钦差大人抢道,下官万万没那个胆子,齐侯可千万不要怪罪啊!”
齐政摇了摇头,“俞大人尽忠国事,本官佩服还来不及呢,岂有怪罪之礼。”
“本官也这么觉得,这不都是分内之事嘛,你看这些人,居然还”
俞翰文指着前面的迎接队伍,扭头看着齐政,“齐侯不会以为他们是来迎接你的吧?”
如果说,先前的举动,是挑衅。
那俞翰文此刻的话,就无异于是贴脸输出了。
齐政眯了眯眼,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齐公子准备整人的前兆。
田七和张先等人也是立刻面露愤慨,甚至有人都已经将手摸到了刀柄上。
便是砍了你这个江南总督,你看陛下会不会真的处置公子就完了!
“哈哈哈哈哈!”
俞翰文蓦地一阵大笑,“跟齐侯开个玩笑,这必然是来迎接你的啊!下官听说了之前的事情,虽然杭州府说,他们知道齐侯一向不喜排场,又值国丧,故而简单安排了,但本官当即就写信狠狠地训斥了他们一顿!”
“那不喜排场归不喜排场,必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嘛,而且都是久在官场的,还能听不懂什么叫客套,什么叫场面话吗?所以下官当即就让他们做好准备,没想到今日刚好与下官返程碰上了。”
说话间,队伍也来到了跟前,俞翰文开口喊道:“来,拜见钦差大人!”
随着他的话音,面前的大小官员、将领,几乎是齐齐地跪下,朝着齐政发出了整齐的问候,“拜见钦差大人!”
这动作很规范,这声音很整齐,但落在钦差队伍众人耳中,无异于一场示威。
偏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