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官爷不容,咱自家哪能留他?”
“他当真是浮浪人,和媳妇两人在城西六里地外大槐树旁的草屋院安身,两人都是咱们家的长工,他是木匠,他媳妇平日里就做些绣活卖给咱贴补家用,两人还带着一个孩子,没挨过冬天就死了,正在难受没钱下葬,不然谁为了几文碎钱在流民作乱的时候进城送货......”
“况且他鞋底是黑的,全部都是泥,显然是刚刚从城外来,那群劫掠的流民鞋底都是雪,显然是在城内已经为祸了一段时间,肯定不是一道的......”
细碎却极有生活气的言语与家常到底还是打动了两个官兵,两个官兵慢慢按回了刀,脸上的表情又更松快了些许。
一人伸手,从余幼嘉手中拿走两块银角,想了想,又打了个手势,余幼嘉立马‘识相’的将只有少许铜板的钱袋子也递了过去。
那官兵得了钱财,终于是露出了个笑:
“行吧,咱哥俩想了想,若他确实是流民,你也编不出这么多细节。”
余幼嘉低下头,顺从的应了一声,两个官兵便又踩着满地的尸体摇头晃脑的走了。
余幼嘉目送那两道身影离开,方才拍了拍愣神的王五:
“走吧,小心些,回去的路上,别撞鬼了。”
王五被这突然一声的‘鬼’吓了一跳,待会神,这才回过神来,小恩公说的‘鬼’可能压根不是鬼......
而是,人。
他被刚刚那副场景吓得够呛,挣扎着早已经软透的手脚,又想给余幼嘉磕头:
“恩公,多谢您刚刚又救我一命,若不是您,我刚刚拿不出公验......只怕就被杀了!”
余幼嘉没有否认,却只道:
“不必给我磕头了,你有心,我只是也报你这份心而已,早些回去看看李四娘罢。”
“切记,往后若是旁人问起,就说你与她都是浮浪人,若有地方住,就报出地方住,若有认识的人,就报出认识的人,官兵查验时你若能报的清楚,他们也会对你宽容些。”
王五一一将言语记下,鼻子不禁又酸涩了些许,他还欲要拍着胸脯担保自己有用,会早些将恩公要的东西送来.......
哪知一抬头,那扇门外,又是空空一片。
听着哪怕隔了一道门都十分明显的实诚磕头声,又听着脚步声走远。
余幼嘉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想腾出时间收尾家中事务,就听刚刚去前门把手的五郎折返回来,小声嘀咕道:
“嘉姐,门口有官兵索要钱财。”
“咱们分明是自己护住的家宅,他们非说是他们杀的流民,他们.....他们向咱们要五两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