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一股远比之前昏睡时更加强烈、更加无法抗拒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轰然袭来！
眼前的景物开始剧烈地旋转、扭曲。
教官的身影变成了重叠的、晃动的鬼影。
耳边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疯狂嗡鸣，又夹杂着尖锐的嘶吼和模糊不清的呓语。
齐天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血液奔流的声音在颅内轰鸣。
“嗬……嗬……”
此时，就连齐天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而困难，视线也是越来越模糊。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蓝精灵”的药效如同层层叠起的巨浪。
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齐天的意识防线。
眼前的幻象开始变得具体而清晰。
他仿佛看到了走在生命尽头的爷爷，齐啸海年轻时候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旧式军装，胸前挂满了勋章，正站在一片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用那双饱经风霜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凝视着齐天。
嘴唇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鼓励的话。
但那声音却缥缈遥远，听不真切。
紧接着，场景猛地切换！
齐天好像又回到了鱼台山的秘密基地，正和蒋冲、张猛他们一起进行着残酷的丛林训练。
汗水、泥泞、还有彼此信任的眼神……
但这些美好的、激励人心的幻象只是昙花一现。
更深的药效开始发作，如同隐藏在甜美糖果下的毒药。
这时，齐天的思维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散、跳跃。
无数杂乱无章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疯狂闪现、碰撞。
潜藏心底的恐惧、深埋脑海的机密信息、对家国的忠诚、对战友的情谊……
所有这些构成他“自我”意识的东西，此刻都像是被放在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搅拌机里，变得混乱不堪。
渐渐的，齐天的眼神失去了焦距，变得空洞而迷茫。
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口水，身体微微抽搐，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此刻，齐天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变成了一间门户大开的仓库，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暴露无遗。
只等着有人进来随意翻查、索取。
他正在失去对自己意识的掌控。
短暂地、被迫地向着一个“别人问什么，他就说什么”的“傻子”状态沦陷……
……
与此同时，奥太山脉深处，指挥营帐内。
金德玛哈尔和几名核心教官正围坐在巨大的环形屏幕前。
屏幕上被分割成数十个小窗口，每一个窗口都显示着一名正在接受“忠诚训练”的参赛者实时画面和生理数据。
惨叫声、怒骂声、诱导性的审问声以及一些人在药物作用下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声音，通过扬声器混合传来。
营造出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氛围。
教官们品头论足，议论纷纷。
“看这个高卢国的，才注射三分钟，连他初恋女友的名字和偷藏私房钱的地方都说出来了！”
“穷哈国这个意志力不错，撑了五分多钟，才开始说梦话。”
“袋鼠国这个壮汉，看着猛，没想到内心这么脆弱，两分钟就崩溃了，连他们基地的食堂菜单都快背出来了。”
“倭国那个冒牌货表现还可以，快七分钟了，还在硬撑，不过看样子也快了。”
“熊国队长是个硬茬，快九分钟了，虽然开始说胡话，但涉及机密的部分还在死扛。”
议论过后，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其中一个画面上
齐天！
画面中。
齐天被倒吊着，浑身伤痕，颈部的针眼清晰可见。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眼神空洞，显然已经受到了药物的强烈影响。
“你们猜，这个龙国的齐天，能在‘蓝精灵’的影响下撑多久，才会说出他最大的秘密？”
一个教官饶有兴致地发起话题。
“我赌三分钟，‘蓝精灵’的效果你们是知道的，越是意志坚定的人，潜意识里的东西被勾出来时反差越大！”
“三分钟太短了，我看他至少能撑五分钟！这小子的意志力是我见过相当优秀的了，很硬。”
“我比较看好他，或许能撑到十分钟！别忘了，他连之前的殴打和心理压迫都扛过来了，还反将一军识破了伪装！”
“……”
众人各抒己见。
最后，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沉默不语的金德玛哈尔，期待着他的判断。
金德玛哈尔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下，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中齐天那张因痛苦和药物作用而扭曲，却依旧隐隐透出一股不屈倔强的脸。
他沉吟了许久，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营帐瞬间安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