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线,汉王刘璟决定亲自挂帅,统领十万精锐,剑指山东四州。此举一则为震慑北齐,使其不敢趁慕容绍宗南下之际偷袭刚刚归附的南徐州;二则,也是为了彻底扫清中原腹地最后的割据势力,将这片富饶的土地完全纳入汉国版图。刘璟亲率大军北上,进驻战略要地甄城,摆出了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尽管己方兵多将广,士气高昂,但考虑到是在陌生的山东地域作战,且对手是经营多年的北齐,刘璟用兵依旧谨慎。
他特意将熟悉中原、山东地理人情,且能力卓越的原周国降将李弼调来,出任此次东征的副帅,与心腹大将贺拔岳一同辅佐自己。有这两位当世名将左右辅弼,刘璟对此次东征信心十足,仿佛已看到山东四州传檄而定的景象。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刘璟刚抵达甄城大营,尚未及详细勘察地形,天空便毫无征兆地降下了今冬第一场鹅毛大雪,气温骤降,寒风凛冽。或许是因为近年来连续征战、奔波劳碌积累的疲惫,又或许是这突如其来的严寒击穿了身体的防线,一向体魄强健的刘璟,竟意外感染了风寒。
起初,刘璟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在他穿越前的现代认知里,感冒风寒不过是最寻常的小病,吃些药,多喝热水,熬几天也就过去了。他依旧强撑着处理军务,召见将领,仿佛无事发生。
直到第三天,在中军大帐召开军事会议,与李弼、贺拔岳、刘亮、陆法和、高昂等核心文武商讨具体进军方略时,正指着地图说话的刘璟,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向前栽倒,直接晕厥了过去!
“大王!”
“大哥!”
帐内瞬间大乱!离得最近的枢密使刘亮和枢密副使陆法和一个箭步冲上前,慌忙扶住软倒的刘璟,只见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额头烫得吓人。众将皆惊得手足无措,高昂更是急得眼珠子都红了,连声呼唤军医。
“快!快传徐医官!”刘亮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他深知刘璟乃是汉国的绝对核心,万一有个闪失,刚刚打下的大好局面恐有倾覆之危!
军中医术最高的徐之才很快被连拉带拽地请了过来。他屏息凝神,仔细为刘璟诊脉,又查看了舌苔、眼睑,半晌,才面色凝重地对围拢过来的众人说道:“大王此症,乃是长期劳顿,心神损耗过度,导致元气亏虚,体质下降。此番邪风寒气趁虚而入,感染的风寒来势异常凶猛,已非寻常小恙。若不及早悉心静养,退热祛邪,恐……恐会由表及里,伤及根本,有性命之忧啊!”
此时,刘璟在众人的呼唤声中悠悠转醒,听到徐之才的话,他还想挣扎着坐起,强自笑道:“徐医官言重了……不过是……咳咳……不过是小小风寒,何必如此危言耸听?待我喝几碗热姜汤,发发汗便好了……”
他试图展现自己无恙,但虚弱的声音和不住袭来的眩晕感却出卖了他。他顿了顿,似乎想转移话题,目光有些涣散地在帐内搜寻,问道:“李弼……李弼到哪里了?还没来吗?”
此言一出,帐内诸将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怪异和担忧的神色。李弼不就站在榻边吗?大王方才正是在与他议事时晕倒的啊!
枢密副使陆法和心思缜密,察觉到刘璟的意识可能因高烧而有些混乱,连忙上前一步,轻声提醒道:“大王,您忘了?李弼都督一直都在帐中,方才正与您商议进军路线呢。”
刘璟闻言,努力聚焦目光,左右扫视,果然看到了李弼那高大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忧虑。
他这才恍然想起晕倒前的情景,不由长长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苦涩与无奈:“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小小风寒,竟……竟能伤我至此……” 一种对身体失去控制的无力感,首次涌上这位意志坚定的君王心头。
刘亮见刘璟似乎仍不以为意,心中焦急万分,再也顾不得臣子仪态,扑到榻前,声音带着哭腔和恳求:“大王!您身系汉国社稷安危,亿万百姓福祉,岂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风寒虽看似寻常,若调养不当,同样可酿成大祸!臣恳请大王,以江山为重,即刻撤军,返回长安安心静养!山东之事,来年开春,天气转暖再图不迟!”
刘璟躺在榻上,虚弱地摇了摇头,似乎还想坚持。
刘亮见状,连忙偷偷拉了拉站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的高昂的衣袖。
高昂会意,他性子直,又是刘璟结义兄弟,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粗声粗气地大声道:“大哥!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大汉,离了大哥你,就没人能领兵打仗了吗?你就这么信不过我们这些兄弟和将领?贺拔元帅、李都督,还有我高昂,哪个不是能独当一面的?你安心回去养病,这山东四州,我们替你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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