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豪迈”的笑容,用他那套蛊惑人心的话术说道:“贺莫如那兄弟!不要怕!草原上的雄鹰,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畏惧地上的羔羊!带着你的勇士们,去给汉军一个狠狠的教训!”
贺莫如那内心早已将侯景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放你娘的狗臭屁!那是羔羊吗?那分明是几万头头杀红了眼的猛虎!我日你侯景的先人!凭什么让老子去送死!” 但他脸上不敢有丝毫表露,只是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侯景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毫无波澜。在他眼里,贺莫如那已经是个死人了,谁会去在意一个死人的想法呢?
第二天正午,肆虐了一天一夜的风雪终于渐渐停息,但大地银装素裹,积雪深达三尺,行动极其困难。侯景的大营再次有了动静,营门打开,部队开始集结。一直严密监视的汉军斥候立刻发现了这一情况,快马加鞭返回汉营禀报。
“大将军!侯景营中有大规模调动迹象,似乎准备出击了!”
慕容绍宗闻言,精神一振,立刻下令全军戒备,准备迎战。汉军将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进入预设阵地,严阵以待。
然而,等了半晌,却迟迟不见侯景大军压境。慕容绍宗心生疑虑,再次派出精锐斥候抵近侦察。不久,斥候带回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禀大将军!侯景营中只派出约两千人马,向我大营方向缓慢推进,其主力……其主力营寨似乎已空,有向南移动的痕迹!”
“不好!侯景要跑!” 慕容绍宗瞬间明白了侯景的诡计——断尾求生!他用两千弃卒来迷惑和拖延自己,主力则趁机南逃!
“所有骑兵!立刻上马!随我向南追击侯景!步军随后跟进!” 慕容绍宗当机立断,怒吼着下达了命令。
“侯景狗贼!安敢如此狡诈!”
“追!一定要追上他,将他碎尸万段!”
梁士彦、尉迟炯、贺兰祥三将气得暴跳如雷,哇哇大叫,纷纷翻身上马,眼睛都红了。他们发誓要将侯景这个祸害彻底留下。
两万多汉军骑兵迅速集结,如同离弦之箭,踏着深深的积雪,向南猛扑而去。途中,他们正好撞见了贺莫如那率领的那两千负责佯攻、实则送死的部队。
贺莫如那见铺天盖地的汉军骑兵冲来,早已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草原雄鹰”的样子,他慌忙丢下武器,带着部下跪在雪地里,想要投降。
然而,盛怒之下的慕容绍宗,想到昨日惨烈的厮杀和侯景的狡诈,直接下达了冷酷的命令:“杀!一个不留!为死去的弟兄报仇,为淮北冤魂雪恨!”
这道“杀绝令”正合了憋了一肚子火的汉军骑兵的心意。他们如同虎入羊群,对着这群已经放弃抵抗的侯景军展开了疯狂的屠杀!雪地上顿时惨叫连连,血流成河。不到一刻钟,两千人便被剿杀得干干净净,无一生还。
然而,正是斩杀这两千人,虽然泄了愤,却也耽搁了汉军宝贵的追击时间。等到汉军再次启程,侯景的主力已经趁机拉开了更远的距离。加之积雪深厚,严重影响了骑兵的速度,追击变得异常艰难。
汉军将士怀着满腔怒火,人不解甲,马不卸鞍,不眠不休,沿着侯景南逃的踪迹,足足追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追至淮州与江州(南梁地界)的交界处,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雪原和凌乱的脚印,早已不见了侯景及其八千精锐的影子。
“唉!功亏一篑!让这狗贼跑了!” 梁士彦狠狠一鞭子抽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沫,满脸的不甘与愤懑。
尉迟炯和贺兰祥也扼腕叹息,心中充满了遗憾。
慕容绍宗望着南方梁国的方向,眉头紧锁,心中亦是惋惜不已。他本欲将侯景彻底打成光杆司令,甚至擒杀此獠,没想到最终还是让他带着几千核心骨干逃入了南梁。“也不知大王究竟是何打算啊……” 他喃喃自语,预感到侯景此番南投,必然不会安分,那看似富庶安宁的江南,恐怕即将被这条北来的恶狼,掀起无尽的波澜。
而此刻,带领着八千残兵败将,如同丧家之犬般仓皇奔逃进入江州(庐江)地界的侯景,回头望了望北方,脸上惊魂未定之余,又逐渐浮现出他那标志性的、混合着残忍与狡诈的阴沉神色。
江南的软红香土,梁国的君臣昏聩,对他而言,正是下一个可以兴风作浪的舞台。
他这头北方的孤狼,将在南梁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坐南而称帝的预言又能否实现?
这一切,让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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