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剌窝斡将军,不必多礼。” 辛弃疾的声音温和有力却不容置疑。
“你我都是抗金之人,以前你是契丹的大汗,现在你是义军的统制,你的身份变了,可咱们大伙抗金的初心并没有改变!”
移剌窝斡抬头,撞进辛弃疾的目光里 —— 那目光里没有轻视,只有真诚,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他想起昨日辛弃疾找他谈话时说的话:“我知道你曾称帝,可如今金军未灭,咱们若分汉辽之别,只会让金狗得利。你若愿意放下‘大汗’的名号,我保你契丹弟兄不受亏待,将来收复辽故地,我也会帮你让契丹百姓在那里安居乐业。”
他又想起昨夜萧敌鲁说的 “族人的活路比自己的名号重要”,想起逃跑时他与将士们啃干麦饼时的疲惫。
那时他沉默了很久,直到看到帐外契丹士兵们迷茫的眼神 —— 他们跟着他已经逃了好几个月,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有的士兵连战马都丢了,只能徒步奔跑,他如今早已没了当初称帝时的意气风发。
他知道,再固执下去,只会让弟兄们白白送命,于是心里更加坚定了归附的决心。
“元帅说得是。” 移剌窝斡深吸一口气,把兵符从胸前高高的举到空中,“从今往后,某就是契丹营统制,听凭元帅调遣!”
契丹士兵们轰然应诺,声音震得营地上空的落叶都在晃动。
可就在这时,东侧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 几个契丹兵痞正围着一个义军伙夫,手里攥着刚出锅的麦饼,伙夫急得满脸通红:“这是给弟兄们准备的早饭,一个个发,都有份,你们不能抢!”
“抢又怎么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契丹兵把麦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咱们跟着辛元帅打仗,吃你个麦饼还不行?” 另一个契丹兵甚至伸手去夺伙夫手里的粥桶,粥洒了一地,热气瞬间消散。
义军士兵们见状,纷纷围了上去,手里的长矛微微抬起:“你们敢抢百姓的粮食?义军的规矩都忘了?”
“什么规矩?咱们契丹人打仗,还需要守你们汉人的规矩?”
满脸横肉的契丹兵梗着脖子,伸手去摸腰间的短刀,“再废话,老子砍了你!”
移剌窝斡脸色瞬间变了 —— 他刚归降义军,就出了这种事,若是处理不好,不仅会得罪义军,还会让弟兄们更难融入。
他快步冲过去,一把抓住横肉契丹兵的手腕,声音带着怒火:“住手!谁让你们抢粮食的?”
“大汗。。。 不,统制!” 那契丹兵愣了愣,随即不服气地说,“咱们跟着您逃了这么久,连顿饱饭都没吃,先吃点早饭又怎么了?”
“放肆!” 移剌窝斡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周围瞬间安静。
“辛元帅说了,义军不抢百姓,不苛待弟兄,你们这是在丢咱们契丹人的脸!”
他转身对着伙夫拱手,“这位兄弟,是某管教不严,某给你赔罪了。”
伙夫还没说话,辛弃疾已经走了过来。
他看着地上的粥渍,又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契丹兵,没有发火,只是对着身边的亲兵说:“去伙房再盛一桶粥来,给契丹弟兄们分了。”
然后转向那个契丹兵,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在契丹军里是做什么的?”
“小的父母没给我起名字,小的以前是大汗的亲卫。” 那名契丹兵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移剌窝斡统制的亲卫吗?” 辛弃疾笑了笑。
“亲卫更该懂规矩。你抢的不是麦饼,是百姓对义军的信任,是契丹兄弟们在义军的立足之本。今日我不罚你,只问你一句:你是想继续抢粮度日,还是想跟着咱们抗金,将来堂堂正正地回你们的大辽故地?”
契丹兵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 他跟着移剌窝斡逃了这么久,早就想有个安稳的归宿。“某想抗金!想回到我们大辽的家乡!”
“好。” 辛弃疾点头,“那你就从守规矩开始。去伙房帮着做饭,给大家伙分粥,算是弥补今日的过错。”
契丹兵卒重重点头,转身朝着伙房跑去。
其他契丹兵见状,也纷纷放下戒备,有的甚至主动帮义军收拾撒在地上的粥渍。
移剌窝斡看着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 —— 他知道,辛弃疾这是在给契丹兵台阶下,也是在给他人情,元帅这份心思,让他更加敬佩。
魏胜站在一旁,手里握着扎也银术可的首级,脸上带着兴奋:“元帅,收编的事妥了,咱们今日就出发吧!先收复河间城,再拿下沧州、定州,让河北的百姓都知道,咱们义军来了!”
辛弃疾点头,目光扫过诸将,开始下令:“李铁枪,你率五千骑兵,作为先锋,前往河间城劝降 —— 据我所知,河间守将是个汉人,早年被金军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