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已经躺着好几具尸体,皆是面露恐惧、背心中刀,无声地警示着后来者。
“嗤嗤……”
两把战刀几乎同时刺进宫本藏介的后背,尽管他第一时间运转残余真气,挡住刀锋,没让其穿透脏腑,但锋刃仍然撕开皮肉,传来冰凉的刺痛。
宫本藏介闷哼一声,反手一剑弧光扫过,两颗头颅应声飞起,血柱冲天。
就在此刻,右脚脚背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低头一看,一杆长矛竟将他的脚背刺穿,直接钉死在甲板上。
宫本藏介怒喝一声,那声音已带嘶哑,手中长剑却再次幻化出道道残影,几乎眨眼间连出三剑,精准洞穿前方三名新罗士兵的咽喉。
随即,他左手握住扎在脚背上的长矛,猛力拔出,带出一蓬血肉,看也不看便朝着凌川的方向全力掷去。
“噗……”
在最后真气的包裹下,那杆染血的长矛化作一道赤色流星,一名挡在前方的新罗士兵如纸糊般被穿透,然而长矛去势丝毫不减,角度更是不曾偏移半分,直袭凌川而去。
一名亲兵持盾欲上前格挡,张破虏却抢先一步跨出,双臂筋肉贲张,手中大戟如开山般力斩而下。
“铛!”
巨响震耳,长矛应声崩断,但张破虏也被震得连退三步,双臂发麻,虎口迸裂,鲜血顺着戟把淌下。
他脸上写满震惊,自己可是五重境修为,而对方已是强弩之末,若在全盛状态下,这一击自己绝无可能接下。
九重境之威,竟至于斯!
厮杀还在继续,可宫本藏介的状态却越来越差,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到后来,他连用真气护体都做不到了,只能凭借近乎本能的身法挪移,避开致命要害。
甲板上粘稠的血液宛如沼泽一般,让他行动迟缓,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数处伤口,剧痛如潮水般阵阵袭来。
“嗤嗤嗤……”
三把战刀又一次同时贯穿他的身体,宫本藏介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长剑奋力回斩,将那几名士兵斩杀,但那三处伤口血如泉涌,迅速带走了他最后的气力。
他知道,今日自己多半是要交代在这里了,视野开始模糊,耳边的喊杀声渐渐远去,他索性不管不顾,催动残存的所有力气,朝着凌川所在的方向踉跄冲去。
“咻咻咻……”成片箭雨如飞蝗般笼罩而来。
这一次,宫本藏介没有再躲,他只是将体内最后那一缕真气,全部灌注于长剑‘影秀’之中,朝着凌川的方向,斩出了生命里的最后一剑。
那道剑气已不如之前那般璀璨,却依旧带着一名九重境武修最后的骄傲与执念,如垂死孤狼的撕咬,悍然斩向凌川。
蓝少堂一步踏前,魁梧的身形如山岳般挡在凌川面前,手中陌刀自下而上猛然撩起,刀锋与剑气轰然相撞。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甲板,蓝少堂连退数步,手中厚重的陌刀震颤不休,一双虎口彻底裂开,鲜血淋漓,好在终究是挡下了这一剑。
几乎同时,数十支铁箭射入宫本藏介的身体,他整个人被射得如刺猬一般,鲜血从无数孔洞中汩汩涌出。
最后一丝真气消散,他真正油尽灯枯,可即便如此,却依旧没有倒下。
就在这时,一杆长枪破空飞来,如毒龙出洞,穿透他的胸膛,带着他的身体倒飞出去,噗一声将他钉在船舷之上,枪尾仍在嗡嗡震颤。
那是唐岿然的霸王卸甲!
至此,这位大和剑圣千叶玄一的高徒,九重境武修宫本藏介,彻底气绝身亡。
此时的甲板上,已然化作修罗炼狱。
六百余新罗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鲜血铺满了每一块木板,几乎无处落脚,浓烈的血气在海风中弥漫不散,令人作呕。
经过这一番调息,凌川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些血色,身上缠着纱布的伤口也不再渗血。
而就在此时,一艘快艇迅速靠拢过来,船头立着一人,正是消失许久的亲兵营副校尉孟钊。
当初在神都,凌川便让孟钊赶回北疆向卢帅传讯,禀明调兵事宜,此后在卑沙城短暂相遇,又命其送信给东疆水师的廖沧横与毕潮生,因此这段时间,他一直未出现在军中。
登上万钧舰,孟钊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凌川浑身是伤、甲板宛如血池,立刻冲上前去,单膝跪地:“将军,您没事吧?”
“无妨!”凌川声音平稳如常,“鲲龙卫和伏波军到了吗?”
孟钊连忙点头:“两路大军已赶到,将大和水军堵在了南渡口,目前正在对峙!”
听到两路大军如期而至,凌川终于轻轻舒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这四万大和水军便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他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