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碎裂声响起。
第一圈光环，碎了。
紧接着，第二、第三、第四……接连崩解！
“这不可能！”千叶玄一怒吼，拼命催动真气，可那剑光已如跗骨之蛆，穿透层层阻碍，直逼面门！
“噗！”
血花飞溅。
斩龙刃脱手飞出，插进桅杆深处。千叶玄一胸前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踉跄后退，撞断栏杆，半个身子悬于船外。
凌川持剑而立，喘息如牛，嘴角溢血，显然强行施展“龙醒”已伤及根本。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一步步逼近。
“你……赢不了……”千叶玄一咳出一口黑血，狞笑道，“苍龙舰不是为战斗而造……是为毁灭而生！只要我还活着，就能启动‘终焉之阵’……让整片东海……沉入地狱！”
凌川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哈哈哈……”千叶玄一仰天狂笑，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落在腰间玉佩之上。玉佩瞬间融化，化作一道血符没入甲板。
整艘苍龙舰剧烈震颤，底层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一个巨大的圆形阵法在舰底缓缓开启，中央浮现出一颗拳头大小、通体猩红的晶石??那竟是由十万战魂压缩而成的“**灭世核**”！
“此阵一旦启动，方圆百里之内，万物皆化飞灰！”千叶玄一狞笑，“你杀得了我，也救不了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凌川目光一凝，回头望向己方舰队。唐岿然、张破虏等人正率军围攻舰体两侧，若不及时撤离，必遭波及。
“将军！快回来！”昔士真在远处嘶吼。
可凌川没有动。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断剑，又望向父亲留给他的铜牌，轻声道：“爹，孩儿可能……回不去了。”
然后，他笑了。
笑得坦然，笑得释然。
下一瞬，他猛然转身，将断剑插入甲板，双手结印，口中默念一段古老咒语??那是鲲龙卫代代相传、唯有统帅可习的禁术：“**逆命?封魂阵**”！
以身为祭，以魂为引，封锁一切邪阵，代价是施术者神魂俱灭，永不轮回！
青光自他脚下蔓延，迅速覆盖整个舰首，与那灭世核释放的红光激烈对冲。两股力量在空中交织碰撞，形成诡异的黑白漩涡。
“你疯了吗？！”千叶玄一惊骇欲绝，“你明明可以成为一代宗师，为何要选择这种结局？！”
“因为我是凌家人。”凌川的声音渐渐虚弱，身体开始透明，“也是大周的兵王。”
他的身影一点点消散，如同晨雾遇阳。最后一刻，他望向东海岸的方向，那里，朝阳正缓缓升起。
“告诉孟钊……好好练兵。”
“告诉将士们……海清河晏，值得。”
“告诉天下人……犯我疆土者，虽远必诛。”
话音落下，青光暴涨，瞬间吞噬红芒。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自苍龙舰中心爆发。整艘百丈巨舰被一股无形之力从内部撕裂，甲板崩解，龙骨断裂，火光冲天万丈，映红了整片海域。
周军战船紧急调头后撤，许多人泪流满面，望着那团升腾而起的光柱跪地叩首。
而在爆炸的核心，在即将湮灭的最后一瞬，凌川仿佛看见了一个身影。
那人披甲执剑，面容刚毅，正是十年前战死的父亲凌啸天。
他站在光中，向他伸出手，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
凌川伸手，相握。
父子二人，携手踏入光芒尽头。
……
三天后，残骸漂浮的海面上，幸存的周军开始打捞尸体与战利品。
蓝少堂亲自带队，在一处断裂的龙骨下找到了那枚断剑??剑身完好，唯有剑柄处刻着两个小字：“**归来**”。
而在更远处的礁石间，纪天禄发现了一块未完全烧毁的航海日志残页，上面写着：
【苍龙舰已毁，千叶玄一确认死亡。但……另有三艘同型舰正在建造。代号：赤凰、白虎、玄武。】
他紧紧攥着纸页，抬头望天。
乌云散去，阳光洒落海面，波光粼粼，宛如金蛇游走。
“将军……”他低声呢喃，“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神都皇宫。
天子手持战报，久久不语。殿外百官肃立，无人敢言。
良久，天子提笔朱批八字：
“**忠烈凌川，兵王不朽。追封镇国大元帅，建庙享祀，永载史册。**”
又另下密旨一道：
“即日起，全国征召英才，重建鲲龙卫。凡凌川旧部，皆授校尉以上职。其嗣若存，寻访入宫，亲授兵法，待成年后，承其父帅印！”
……
数月后，北疆卢帅府。
一名少年骑马而来，眉目间依稀可见凌川轮廓。他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