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他想笑,于是笑容越来越大,他便仰头畅快大笑。
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原来这就是绝处逢生!
船上的欢呼声久久不散,旗手迅速爬上桅杆,朝着对面打旗语,很快就得到了对面的回应。
旗手对着甲板上的人打旗语,小头领看着看着,便兴奋地跳起来,高呼道:“陈大人亲自领兵前来支援了!”
船上的欢呼声更大了几分,一个个脸涨得通红,双眼尽是希望。
那些在船舱里的民兵们也纷纷奔向甲板,齐齐挤到胡乱处,挥舞着胳膊用最热烈的欢呼迎接船队。
领头的船只渐渐靠近,船上立着的那道绯色身影,仿佛可驱散一切阴霾。
仿佛只要那人出现,一切困难便可迎刃而解。
陈砚双手负在身后,静静看着对面那只孤零零飘荡在海上的船,重重吐出口浊气。
转身对身后的护卫道:“问赵驱他们的战况。”
旗手再次打起旗语,很快陈砚就知道了赵驱撞船一事,以及此船上的度云初等人。
陈砚只沉默了一瞬,便朗声道:“传令下去,船只全力前进,日落前必须赶去战场,如有延误,严惩不贷!”
命令层层传出,船帆再次调整,船桨的速度更快了几分,所有的民兵赤身奋力划桨,船只速度比往常快了一倍不止。
陈砚双手紧握成拳,双眼朝着远处眺望。
陈茂再次来报:“砚老爷,那船请命一同返回战场,与我们一同作战。”
陈砚毫不犹豫道:“命他们将大隆钱庄一干人等安全送往贸易岛,不得停留。”
接下来的战场不该再让他们参与进来了。
陈茂迅速去传令。
度云初所在那艘船静静飘在一旁,所有人斗志昂扬等着,得到的消息却是不准他们参战。
只一瞬,众人的情绪便跌落下来。
“为何不让我等参战?”
“我等想追随陈大人作战,一雪前耻!”
“再求求陈大人,让我们返航吧。”
民兵们纷纷恳求小头领,小头领心中的仇怨也无法发泄,迫切想要返航,轰死那些海寇,当即便再次请战。
可旗手传回来的消息依旧是不允。
“陈大人有话告知众兵士,尔等的重任是护送大隆钱庄众人,尔等是为贸易岛的未来而战,必要全力以赴。远方已是本官的战场,本官必为诸位讨回公道。”
此令一传回,一个个年轻的民兵们热泪盈眶。
今日之伤痛,在这番话语下被抹平不少。
船队越靠越近,那抹绯色的身影也越发清晰。
众民兵静静看着船头站着的那道身影越过他们,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
“只有十艘炮船,怎么打得过那么多海寇?这不也是去找死吗?”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瞬间让众人转头怒目而视。
度云初跟着扭头看去,又是褚管事。
突然被如此多不善的目光盯着,褚管事心头狂跳,却还是道:“我也是担心陈大人他们。”
一民兵信誓旦旦道:“有陈大人在,必不会叫那些海寇猖狂。”
令一民兵立刻道:“陈大人定能反败为胜。”
民兵们纷纷附和,仿佛胜利已在眼前。
褚管事很不以为然。
纵使陈大人再厉害,还能挡得住火炮?
那些海寇可是有四五十艘炮船,十艘炮船根本救不了人。
何况赵驱那些人都沉海了,锦州水师和松奉民兵群龙无首,怕是早就被海寇彻底吞没,等陈砚这十艘船过去,怕是已尸骨无存了。
他的神情让民兵们很不满,当即就有人朝着褚管事走近两步,用胸口顶住褚管事,恶狠狠问道:“你瞧不起陈大人?”
四周的民兵立刻虎视眈眈,仿佛随时要冲上来将褚管事撕得粉碎。
如此重压下,褚管事嘴唇发白,下意识摇头:“没……没……”
待那船队彻底离去,度云初才收回视线,对褚管事道:“你没看到船上士气大涨了吗?这就是陈大人的威势。”
陈大人一出现,船上的民兵可谓判若两人,若真到了战场,又不知会如何影响局势。
度云初不再理会神情讪讪的褚管事,而是对那小头领道:“劳烦诸位尽快送我等去松奉,在下已不愿再拖后腿了。”
小头领一开口,那些民兵就收敛了脾性,架着船朝着松奉而去。
一刻钟后,又有一队由二十艘炮船组成的船队迎面驶来,船上的旗手给他们指明方向后,船队快速离去。
接着便是第二队、第三队、第四队……
这些船队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战场冲去,仿佛一头头饿了一个冬季的猛虎急需血肉来裹腹。
当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