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炅都有点怀念另一个姓钱的了,钱谦益要是在,老班禅别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不定能被钱谦益哄来背《论语》。
“水太凉”人品不行,但人还是鬼精鬼精的。也不知道平安到达东大陆没有,这个人要是淹死了,其实还是蛮大的损失的。
熊文灿口才其实也不错,不知道他选的哪条路,按时间算,他应该早抵达埃及了。沈寿崇他们也应该快回来了,也不知道这批福船有没有经受住考验,别损失太多人才是。
朱慈炅在御书房担心他的大臣,薛红领着房袖、刘娥风一般的闯了进来,那急迫模样把朱慈炅唬得一愣。
“皇上没事吧?”薛红仔细打量着朱慈炅,有点无礼。
朱慈炅摊开小手。
“朕有什么事?薛姑姑怎么不在圣母身边。”
薛红松了口气。
“娘娘担心你,叫我来看看。房姑娘和刘姑娘都给你带回来了。”
朱慈炅一脸无奈。
“我没事!你们去陪我娘吧,江南戏曲和北方的可不一样,想看就去看,别来打搅我。”
三人还没回应,刘一燝也闯进来了,不过他比三个宫女稳重多了,见朱慈炅安坐在上,恭敬的先施了一礼。
“陛下没有受惊吧?”
朱慈炅咯咯一笑,见到两拨人关心他,他还是很高兴的。
“刘先生觉得谁能吓唬朕,洪歹极都不行。他见到朕的旗帜就跑,这说明朕比建奴还要吓人一点的。”
刘一燝捻须陪笑,倒是房袖和刘娥靠近朱慈炅身边,仔细检查了一下朱慈炅的衣着。
朱慈炅推开房袖。
“回圣母那里去吧,朕和刘先生有国事相商。”
三位宫女告退,刘一燝先开口了。
“老臣刚看到弘载离开,礼部是有什么事?”
朱慈炅瘪了下嘴。
“班禅拒绝了由梁叔,不过这事其实不急,大不了拖着。刘先生怎么今天还在内阁忙,没有去听听曲?”
刘一燝见朱慈炅似乎真没有受到影响,走到檀木圈椅前,望着朱慈炅。
“老臣可以坐吗?”
朱慈炅笑了。
“先生请,王坤沏茶。”
刘一燝提摆坐好,叹了口气。
“钱士升也没有去听曲。陛下所说直接提拔宣令,老臣否了。
他们是十品官,就算越级也最多从八品,否则朝廷纲纪会混乱的,而且他们大多初入官场,没处理过中枢事务,并不能胜任缺职。
陛下所说直接任用,有些意气用事,所以老臣否了。”
朱慈炅马上意识到刘一燝是对的,袁继咸超拔的事他还没汲取教训,又乱来,还好有刘阁老查漏补缺,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那就依先生的意思办吧。”
刘一燝很认真的看着朱慈炅。
“可老臣也办不好,大明除了开国时的‘空印案’,从来没有需要突然增补一、两百人的先例。今天是太后大寿,廉政部也不休息的,早上一大早就在宫门外又抓了两人。
老臣很担心这个窟窿就算勉强补上了,马上又漏了。照廉政部这样抓下去,整个南京恐怕都剩不了多少人。”
朱慈炅皱着眉头,刘一燝说的廉政部积极,他可以理解。毕竟御使已经哑火一年多,压抑了这么久,又有胡萝卜挂在驴鼻子前,他们肯定积极无比,大棒抡得溜圆。
可是一、两百人这数字的确把朱慈炅唬住了,大明三年才三百多人呢,这是让大明一届科举等于白干,况且看架势还没有完。
他将面前刚刚摊开的礼部资料合上,又转身拿出他那本从吏部和老东厂整理来的笔记本,取下炭笔,翻看着一堆在野的名单。
“廉政部可有乱抓人?”
刘一燝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
“老臣看过他们的法帖,所谓证据都是先前被抓之人的供词。虽然交代详细,但以常理推之,这种情况下做出的供词,其中绝对少不了攀咬之事。”
朱慈炅微微一笑,笑中带着苦涩。
“刘先生,何必自欺欺人呢,朕也看过楚王交上来的文书。他们基本都办成了铁案的,证人证言,赃款赃物,贪腐细节都一清二楚。
朕已经同意将第一批人移交大理院依法公审了,刘先生也可以安排人去旁听,看看是不是诬陷栽赃。”
刘一燝摇头,脸色非常凝重。
“陛下,等等吧。依法,依什么法?他们全部是官,按太祖的规矩剥皮实草吗?可是这也不是国初,天下动荡得很啊。
陛下啊,为政之道,老臣早给陛下聊过。政事上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平衡中庸也是要考虑的,不是不反腐,而是不能让反腐成为大明的唯一要务。
这批廉政御史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