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郧阳现在还有湖广行都司,其实那个地方防卫力量已足够。陛下若是不放心,可以让抚宁侯朱国弼坐镇郧阳。湖广行都司有所松懈,其实是因为承天府的湖广都司夺权所致。
经济特区这个东西大家都不太懂,勋贵们不是不支持,是皇勋公司上下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大家有顾虑。若是要发展工商,臣认为襄阳比郧阳更合适。”
朱慈炅停笔,抬头看了眼徐弘基,眼中有些惊讶。这魏国公竟然也可以谈国事,而且还很熟悉的样子,似乎也不是那么无用。
他提到朱国弼的朱慈炅知道,印象中似乎是跟所谓的“秦淮八艳”相关。
不过,抚宁侯还是抚宁伯的时候就是坐镇郧阳的湖广行都司的都指挥使,这个名头现在还在朱国弼头上,但他人却在南京。
朱慈炅不想再捡大明旧制,湖广行都司是卫所产物,最强势时,下辖八卫九所。
嘉靖道爷时,搞了个承天府和湖广都司,郧阳的湖广行都司不久就撤销了。神庙爷时,湖广流民生乱,湖广行都司又捡起来了,不过,如今早已经是名存实亡。
不是魏国公说的湖广都司夺权,而是互相扯皮,两个机构都一样烂,朱慈炅想的是一起扔掉。反正有巡抚后,大明所有的都指挥司都已经名存实亡了。
无论是文官来掌军事还是勋贵来掌军事,朱慈炅都不放心。不管是太祖爷挖的坑还是世庙爷挖的坑,都是他祖宗,朱慈炅只能自己默默的填上。
“如果你们都觉得襄阳更有发展潜力,那就把襄阳也并入郧阳好了,或许还可以‘以襄济郧’。”
孙承宗脸色大变,这是什么脑回路?
这个郧阳本来只是人多,因为有山有水,再穷也饿不死。但朱慈炅不仅要在这里布重兵,还要让这里更有钱。
如果真合并襄阳,那这个湖广行都司几乎就有了割据实力,这种行政区划,历史上最无能的宰相都不会做。
孙承宗毫不犹豫开口“不行,老臣不同意。”但他马上又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妥,手心还在发痒,声量又立即放低。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最好还是开次廷议商讨。陛下也可以多听听朝臣们的意见,甚至也需要北京方面的建议,或许会有更好的处置也说不定。”
朱慈炅指尖在襄阳位置划过,又转向承天府,嘴角露出笑容。
“廷议什么?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实在不行,可以尝试将大郧阳划为中直隶嘛。”
孙承宗一愣,还能这样操作吗?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但郧阳真的有这个价值吗?
你要把郧阳、襄阳划为直隶,那就是承天府也要囊括其中?有了承天府,江北的荆州府也理所当然。如此一来,湖广划出来一小半,从黄州到辰州距离是不是太远?
孙承宗一脑门问号,但也看出小皇帝把郧阳当成南北破局的关键了。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郧阳本身就穷,真的能支援陕西吗?
除了一点军事作用,孙承宗看不出郧阳有啥特殊的,但他沉默了。
朱慈炅其实也没有把握,只是他知道几件确定的事。
商洛山虽然属于陕西,但也连接郧阳,只剩十八骑的李某人在此回血。郧阳地接襄阳,张某人被杨嗣昌的“十面张网”围困,他和罗某人就是在郧阳死灰复燃的。
甚至所谓大明坚持最久的夔东十三家,他们也背靠郧阳。
朱慈炅翻开历代文书档案,惊讶的发现。从大明立国开始,郧阳就如同大明的流民回收站,一旦出现流民,就往郧阳赶。
成化年间抚民时统计的流民数量就已经超过二十万户了,这只是流民,不包括原本的在籍人口。这么多年来,无论陕西还是河南一旦有流民,他们都会自觉的往郧阳跑。
朱慈炅根本不敢相信郧阳现在的户籍统计,从常识推断,现在的郧阳绝对轻松超过百万人,甚至达到两百万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穷山恶水的地方,这些人怎么活下来的?再是山高林深,野生的食物也是有限的。一旦有人举旗,这些朝不保夕的人还不得分分钟响应,他们本身就有几分朝廷弃民的味道。
朱慈炅十分确定,郧阳就是大明的火药桶。一个阵地,自己不占领,就会被别人占领。只要控制了郧阳,流民做大的危险就少了许多,更别说这里连通四省,本身就是军事要地。
关于直隶,朱慈炅更想划入的是陕西的兴安府、四川的夔州府和湖广的郧阳府。可惜地理山川隔离,大明的流通条件,他不能照搬后世的直辖市。
朱慈炅的这些认知,注定不可能被大明朝堂理解,他也无法解释。
朱慈炅的自信心其实也不是很足,因为他根本不记得后世的郧阳叫什么名字,但没有印象本身就说明这个地方根本不重要。
他不信几百年那么多的执政者,不可能都看不出郧阳的重要,但却好像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