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大帅何在?!”
“大事不好了!”
伴随着几声声嘶力竭的呼喊,众人心头一紧,齐刷刷地循声望去。
只见知府曾瑞正骑着快马飞奔而来,他官帽歪斜,发髻散乱,显然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见到江瀚,曾瑞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顾不得胯下皮肉火辣辣的疼痛,他从立刻怀里掏出一封文书,递给江瀚:
“大帅!剑州知州李兴怀,八百里加急!”
“广元、昭化,还有剑州各地暴雨倾盆,大雨已经连着下了整整七天七夜,毫无停歇!”
“嘉陵江上游水位暴涨,剑州的江岸边,已经有数千亩良田被淹,百姓流离失所!”
江瀚听罢,瞳孔收缩,他一把夺过那封急报,厉声喝问道:
“什么?!”
“消息确凿?!”
“千真万确!”
“同知吴熙连夜带人抢修江堤,差点落入江水,幸得一众护卫拼死相救,才得以幸免于难。”
“李知州也正忙着赈济灾民,好几天没合眼了。”
曾瑞喘着粗气,又慌忙从怀里掏出另一份文书,双手奉上:
“不仅如此,这里还有龙安府李参将的急报!”
“龙安府上游的培江,松潘卫那边的岷江,水位也全都在疯涨。”
“据江油县传来消息,成都府的绵竹、茂州、罗江一带受灾极其严重。”
“更要命的是,现在有大批灾民,正拖家带口,往咱们龙安府和保宁府地界逃难来了!”
江瀚眉头紧皱,一脸诧异:
“什么?”
“往咱们这儿逃难?他们怎么不往府城跑?”
“成都府城有都江堰护持,就算周边受灾,府城总该安稳些才是!”
提起此事,曾瑞就恨得咬牙切齿:
“都是成都府那帮狗官造的孽!”
“这群人平时只顾着鱼肉百姓,哪管什么水利堤防?”
“除了都江堰以外,其他各州县的河堤年久失修,形同虚设。”
“洪水一来,那帮狗官不仅不开仓赈济,反倒是一个劲儿地把灾民往咱这儿赶!”
“听说是有人想了个一举两得的法子,驱使灾民入境,不仅能消耗咱们的存粮,他们也能免于赈济。”
曾瑞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江瀚:
“大帅,您快别在校场呆着了!”
“据上游的剑州估计,咱们保宁府也快发大水了!”
“天灾人祸齐至,还得您坐镇府城拿主意才行!”
江瀚深吸一口气,扫过身边肃立的刘宁、曾瑞以及所有闻讯聚拢过来的兵将。
“传我命令,龙安府、保宁府立刻戒严,进入战时状态!”
“刘宁!你带骑兵沿嘉陵江往上,查看沿途情况,切记注意安全!”
“各地驻军、民兵,衙役、随时准备救灾安民。”
“凡有趁灾劫掠、哄抬粮价、散布谣言惑乱人心者,立斩不赦!”
他转头看向曾瑞,接着吩咐道:
“通知下去,两地的府、州、县即刻清点存粮。”
“龙安府那边,可以适当接收部分灾民;于城池四门开设粥场,确保灾民每天一顿稀粥,先吊住性命再说。”
“粮秣转运由曾知府你亲自督办,延误、克扣、贪墨者,就地论处!”
江瀚挥手招来传令兵,
“你去,通知冶铁司柴宇,让他暂停打制火器,转而全力烧制水泥。”
“告诉他,水泥要用模具制成条石状,我要用来抢修河堤!”
“即刻征调府城四周的民壮,随时准备抢修河堤,每天管两顿饭,另发糙米半升!”
“还有,征召府内所有大夫,调集药铺存药。”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让他们随时准备好,要是洪水实在挡不住,那就只能暂时退避。”
“让人在保宁府城北边的蟠龙山上,设立临时安置点,搭建窝棚,收容百姓,严防时疫。”
“一旦发现疫情,即刻隔离,切断传播。”
“于此受灾之际,全府上下当共克时艰,发告示,晓谕全府富户商贾,让他们捐钱捐粮。”
“凡踊跃捐输者,帅府将亲授匾额,记功入册。”
“要是谁敢推脱,休怪我心狠手辣,亲自登门拜访!”
“另外,所有受灾之地,赋税一概蠲免。”
随着江瀚一道道命令发出,保宁府上下立刻动了起来。
天灾终于开始蔓延,陕西的赤地千里尚在眼前,四川的水患又接踵而至。
明末的小冰河时期的恶劣气候,终于还是影响到了这片天府之国。
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全身心的准备着应对接下来的水患。
我是真牛逼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