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快起来,不必如此。”
小医仙眼疾手快,在他膝盖弯下之前便伸手稳稳托住了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救你们并非为了图报,同行路上互相照应便是。”
周围的孩童们虽然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男人激动振奋的样子,以及小医仙温柔的态度,也隐约感觉到似乎是好事,纷纷发出天真烂漫的笑声,用他们最纯粹的方式表达着喜悦与感谢。
小医仙听见笑声,回头看向他们,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就在这温馨的氛围中,小医仙感知到一丝丝散发着微弱白光的信仰之力,正从这些流亡者的灵魂深处悄然产生,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她的体内。
她能清晰地看到在自己意识的深处有一个代表着神性与权柄的神格正在这些信仰之力的滋养下缓缓凝聚雏形。
然而,小医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意念微动,便强行掐断了信仰之力与那雏形神格之间的联系。
她引导着那些纯净的能量,转而散入四肢百骸,用以滋养和强化自己的肉身。
在只有小医仙才能感知到的视觉层面,一位少女悄然浮现在她眼前,正是寄宿于她体内的古月。
再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两人早就达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小医仙对古月再无丝毫猜疑。
古月虚幻的眉头微蹙,眼中带着明显的疑惑,她的声音直接在小医仙心间响起:“你不是一直认为拥有一个固定的势力是一种拖累吗?”
作为曾经丰饶教会的圣女,古月对于信仰之力的运用与教派经营可谓轻车熟路。
当初她教导小医仙《信仰成神法》,本意是希望她能够借此压制体内日益难以控制的厄难毒体,并建议她成立教派,汇聚信仰,以更高效、更持久的方式去成神。
然而,小医仙当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给出的理由清晰而坚定。
一个庞大的势力,带来的不一定是助力,更多的是责任、牵绊与掣肘。
在保证了厄难毒体不会爆发后,她也有了自己对追求,她不想被束缚在某个固定的神坛之上,只想以长生陌客的身份,凭借手中陌刀与腰间药囊,行走于这片苦难的大地,遇到不平则拔刀,见到伤病则医治。
通过被救者的口耳相传,让“长生陌客”的故事与名号如同诗篇般在乱世中流传,以此方式收集那些更为纯粹、不掺杂太多功利色彩的信仰之力。
这种方式效率固然低下,但产出的信仰之力却格外精纯,而且那些听闻她事迹,在绝望中期盼着她降临的人,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浅信徒,提供稳定的信仰源泉。
只是,小医仙此刻收留这群流民的举动,显然与她之前话语的相悖。
在成为长生陌客后,她并非第一次遇到类似乌坎城废墟这样的惨剧,也并非第一次拯救濒死的队伍,但她从未选择将他们带在身边。
面对古月无声的询问,小医仙沉默了片刻。她背对着那些正因找到依靠而稍显安心的幸存者们,脸上那温柔的笑意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化为实质的阴郁与忧伤。
她的心声,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在古月的心间流淌:
“古月......我有些难受。”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废墟角落那几个刚刚堆起的新鲜小土堆?那下面,埋葬着之前被暴徒杀害的,本应拥有无限未来的孩童。
小医仙的声音在心声中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丝颤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本应拥有未来,拥有选择,拥有欢笑与泪水的权利。”
她的思绪仿佛飘回了过去,那个虽然也有不公,但至少大部分普通人还能为了生活奔波,还能面对柴米油盐、爱恨情仇的加玛帝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两个字??“生存”,仅仅是为了能喘着气,看到明天的太阳,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耗干了所有的道德与希望。”
她向古月诉说着不久前的一次经历,声音里充满了自嘲与迷茫:“前阵子,我遇到一支遭难的队伍,现场惨不忍睹,孩童老人被啃食殆尽,而活下来的年轻男女则被施暴者掳去,变成了纯粹繁衍后代的工具,如同牲畜。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苦涩:“而那支队伍恰恰是另一批刚刚被我亲手从绝境中救下的人。”
“我救下了很多人?”
小医仙自问,声音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与痛苦:“可是,我真的对了吗?又或者说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质闻古月,也是在质问自己::“那些吃人的人,他们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就像狼要吃鸡,鸟要啄虫,这是刻在骨子里的生存本能!那么,他们何错之有?!”
“如果所有人都只是为了生存而被迫做出选择,如果施暴者与受害者都是在生存的链条上挣扎......那么,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