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子哭道:“还请叔叔救命啊,事到如今,若是官人有个差池,我们母子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汤隆道:“嫂嫂不用担心,此事让我先去打探一番,再去处置就是。”
徐娘子就要下跪,汤隆赶忙一把扶住:“嫂嫂万万不可,我们乃是血亲,表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不管如何,我一定会尽心竭力,对了,嫂嫂家中,表哥有没有把金条告知?”
“说是叔叔寄存之物。”
汤隆蹙眉,索性道:“事关紧急,娘子可以先行拿钱去打点官府,既然是偷盗,肯定会交给开封府处置!”
“那是叔叔的银钱,妾身哪里能胡乱使使用。”
汤隆道:“事到如今,人命关天,嫂嫂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
徐娘子哭哭啼啼,这会只好点头,又三番五次道谢,然后告辞离开。
接下来数日,徐宁被转移到开封府受审,言称徐宁家中发现了宫中宝甲,徐宁高呼冤枉,此案办理甚快,没过多久,就安排押解流放河北大名府,并且在脸上刺字。
堂堂金枪手徐宁,一表人才,此刻犹如丧家之犬,颇为凄惨。
大牢之中,徐宁平躺在枯草堆上,头发凌乱,他后背吃了二十棍杀威棒,鲜血早就浸染了衣衫。
他昂头望着牢房屋梁,眼眸中透着死气,事到如今,他都无法理解,为何为了一个雁翎甲,堂堂太尉,居然可以做出这么冤枉人的事情来。
徐宁默默抬手,摸了摸脸颊,那皮肉上凹陷的伤痕,居然是打了金印。
“哈哈哈哈哈!”徐宁发出疯狂大笑,泪水滚落,想他也算是富贵半生,没想到今日有此等劫数。
梁师成?!
你为何害我啊?
徐宁内心无比怨恨一个人,他摸着脸上的金印,恨不得将梁师成碎尸万段。
然而,想归想,眼下已是阶下囚,这两日马上就要押解出狱,一路向北,他自个倒是不担心,唯恐家中娘子和儿子。
“当初,我就该听表弟的话啊!”徐宁越想越是懊悔,越发觉得惭愧。
徐宁睡的不踏实,自从前些日子,还能见到娘子,可是这两日,却见不到娘子过来看他。
这一年的冬日,竟然变得如此寒冷,冷到他他感觉寒冷了一年之久。
也许,寒冷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心。
他很担心妻子和孩子,过不了几日,宣和三年就要结束了。
时间要走到宣和四年,而他徐宁,成为了一个阶下囚。
徐宁越想越难过,缓缓侧过身子,双腿蜷缩双手抱着双腿,缓缓蜷缩起身子。
“难道好好做事,一心为国,也成为了错误吗?”徐宁喃喃自语,可是没有人回答他,也不会有人回答他。
第二日一早,徐宁从睡梦中苏醒,他感觉脑袋有些沉重,门外的撞击声很是清晰。
两个差役站在门外,领头一个男子,留着山羊胡:“徐宁,走吧!”
徐宁明白过来,这是押解他的差役。
徐宁赶忙拱手行礼,这样的小鬼,最是难缠,若是得罪半分,这漫漫长路,恐怕有吃不完的苦头。
“来来来,徐教师,给你洗个脚,这脚洗了,往后可没有多少热水洗脚了!”山羊胡微微一笑,“小人马由,这位是牛九!”
徐宁望着两人,这两人笑眯眯的,可是总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洗脚我自己来就行,岂能让两位差人动手。”徐宁下赶忙道。
“非也!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出门在外,往后就不好洗脚了,何况是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马由非常肯定的说道。
马上就有人端来一盆热水,直接送到徐宁跟前,又有人送来一张椅子。
“徐教师请坐吧!”
一旁牛九二话不说,按住徐宁的肩膀,直接将他按在椅子上。
那一头,马由直接退下徐宁的双脚,狠狠按在水中。
“啊!!!!!”
徐宁发出痛苦的惨叫,这哪里是什么温水,分明是烫水。
徐宁刚才只是望着热气,哪里想到温度如此之高,此刻肩膀让牛九按住,双脚又让马由按着,他疼得左右摇摆,直接将木桶都给踢翻。
马由一脸不高兴的站起身:“徐教师,你这是做什么?我好心给你洗脚,你怎么把脚盆给踢翻了呢?
怎么?
不给我们面子吗?”
徐宁大怒道:“你们这是要害死我吗?”
马由一听这话,脸色一沉,直接靠近徐宁,反手一个耳光抽去,凑到徐宁的耳畔,压低声音道:“谁让你得罪了太尉大人呢。
这点小教训,是让你记忆更加深刻一些,没想到你一点教训都不记住啊!”
徐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