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罪变成了流刑,已经算是赢了。
太子接下来官绅一体缴纳税赋的计划,怕是推不动了。
就在张廷玉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就听那程秀才又补了一句:“还有就是——每人杖责三十大板!”
步军统领衙门的杖责,基本上是打不死人的。
顶多也就是将人打一个皮开肉绽,出出气算了。
可是听到这个应该是最轻的刑罚,张廷玉的脸色却猛地大变。
他觉得这个杖责,绝对有阴谋!
顾不得维持自己翩翩公子的形象,一个箭步冲到那侃侃而谈的程秀才身边道:“程兄,杖责开始了没有?”
“已经开始了!”程秀才道:“我就是不忍心看,才跑回来的。”
“已经有人给翰林七君子请好了大夫,等杖责一结束,就立即治伤!”
“哎,吕大人他们这一回可遭罪了。”
张廷玉听到杖责已经开始,脸色顿时发白。
他觉得自己预感的事儿,十有八九已经发生了。
他阻止不了!
别说是他了,就算他老爹张英来了,也拦不住。
这可是步军统领衙门的判决!
他老爹虽然是大学士,却也左右不了步军统领衙门的决定。
就在他心中念头涌动,祈求着自己猜错的时候,就见外面有人大声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打死人了!”
听到这喊声,张廷玉手中的茶杯啪的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立马有人大声的问道:“谁死了?说清楚点儿!”
而那着急忙慌的声音再次响起:“吕……吕大人被杖责的时候,被打死了!”
“还有许大人,也没有撑过杖责!”
听到这话,刚才还因为吕柏舟没有被判处死刑而欢呼的人,此时一个个脸色惨白。
有人觉得是意外,但是更多的人却明白:这意外也太会挑时候了!
步军统领衙门几乎每天都会给人打板子,为什么平日里都打不死人,偏偏到了吕柏舟就打死了呢?
这是意外吗?
“走,看看去!”有人大声的道:“咱们去看看吕大人有没有冤情!”
随着这喊声,不少人都应声下了楼。
张廷玉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
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去现场看看。
更何况他和吕柏舟,也算有些交情。
前阵子,吕柏舟没少往他家跑。
当张廷玉来到步军统领衙门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那里。
聚集的人群中,更有不少穿着官服的。
“你们……你们竟敢打死朝廷命官,你们……你们简直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说话的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许纯平,此时的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他是接到吕柏舟等人被步军统领衙门判决的消息后,快速赶来的。
他本来以为,这一次自己能够将吕柏舟等人迎接走。
却没有想到,他迎接来的,并不是一个活着的吕柏舟,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被许纯平指责的是步军统领衙门差役,却笑嘻嘻地道:“这位大人,我们杖责而死的,不是朝廷命官,而是一个罪犯。”
“而且,我们并不想打死他!”
“这纯粹就是一个意外!”
“杖责三十很少打死人,他这么不禁打,只能说他的身体,原本就有问题啊!”
说到这里,他两手一摊道:“他身子骨太弱,不经打,怨得了谁!”
许纯平一听,差点当场弄个喷血三升。这理由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哦,对了,他突然想起来当初他们给田文静之死找的理由。
田文静有病!
他之所以被打死,不是因为打人的吕柏舟等人下手太重,而是他的身体不抗揍。
要是抗揍,那就打不死!
现在,这衙役把这个理由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你是想干嘛?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一个身体太差!”
“我要上书!”
“我要请陛下圣裁!”
“你告诉隆科多,这天下朗朗乾坤,他一手遮不了天!”
说到这里,许纯平气得直喘粗气。
那差役对于这种恐吓却是一点都不怕,依旧笑嘻嘻地道:“这位大人,您去弹劾我们大人,那我们管不了。”
“不过这事儿,你还真怪不到我们大人头上。”
“您得讲理啊!”
“这真的是吕柏舟他们身子骨太差,我们打板子,可不管速度够不够快,姿势够不够帅,全都是一视同仁的!”
许纯平本来就在喘,此时听到这气人的话,差点当场晕过去。
他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