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帝擎抬起手，掌心对准了他，金色的毁灭气息明灭不定。
最终，手掌缓缓握紧，那股力量归于虚无。
“正气宗……”
帝召离开后不久，帝擎的神念微动。
片刻后，玖玄烨面沉如水的走入大殿。
作为仙门驻皇城的代表，他本该气度平和，此刻却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帝主召老夫来，是为了君凌轩？”玖玄烨开门见山，连礼都懒得行。
帝擎颔首：“朕想知道，正气宗，待如何？”
玖玄烨发出一声冷笑。
“如何？帝主是在问老夫，要不要把弟子绑起来，送到满王府上，任他宰割吗？”
“恐怕，不行！”
“是因为，他已被逐出山门了吧。”帝擎开口道破。
“不错！”玖玄烨怒声道：“得罪了你皇朝的满王，我正气宗庙小，哪里还敢留他？！”
说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讥讽。
“想当初，我宗千年不遇的奇才步流年，不也是因为太过耀眼，碍了某些人的路，最后被逼得叛入魔族吗？！”
“今日的君凌轩，和当年的步流年，何其相似！”
话音落下，玖玄烨的气势攀至顶峰！
“帝主！”
“纪元大劫未至，你中州皇朝，就要先对我九大仙门的天才，开始清洗了吗？！”
此言一出，无异于当面指控帝王假公济私，剪除异己！
大殿内的温度骤然冰封。
无尽的龙气化作金色锁链，在空中盘旋，发出刺耳的铮鸣。
“玖玄烨。”
帝擎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杀意。
“朕召集尔等入城，乃是为了共渡此劫，护佑苍生，但这天下，不是非有你正气宗不可！”
“你若想走，现在就可以滚。”
“但朕提醒你，皇朝与仙门的盟约一旦撕毁，再有任何事端，你正气宗，便是孤家寡人，懂吗？！”
“你……”玖玄烨气得浑身发抖。
但片刻后。
“哈！哈哈！”他仰天狂笑。
“帝主啊帝主！我等老骨头，死不足惜！纪元之后是新生，我正气宗，不在乎！”
“我们在乎的，是宗门里那些含苞待放的弟子，是天下间亿万颗希望的种子！他们，才是下一个纪元的未来！”
“既然你皇朝容不下我宗天才，那我这老东西，也不在此碍你的眼了！”
“告辞！”
话音未落，玖玄烨化作一道剑光，冲破大殿穹顶，没有丝毫留恋地消失在天际。
帝擎缓缓抬手，掌心对准那道远去的剑光，然而，那只手最终还是缓缓握紧，无力地垂下。
“一个个……都在逼朕……”
“你们……当真以为朕的耐心，是无限的吗……”
“棋子......永远不会越于棋盘之外！”
一声低语，带着不易察觉的杀机，回荡在空旷死寂的大殿之中。
维系了数万年的九大仙门与中州皇朝之间的同盟，在这一刻，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了那个此刻正在妖族边境，准备大干一场的白发青年。
......
正气宗境内，云海翻腾。
一只神骏非凡的青色飞鹏撕裂云层，悄无声息地悬停在千里之外的空中。
鹏背之上，帝琉璃与君凌道并肩而立。
君凌道眺望着远处仙气缭绕的连绵山脉，轻啧一声，语调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正气宗……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我都觉得是假的。”
“真不知是哪个没品位的家伙，给堂堂九大仙门之一，取了这么个俗不可耐的名字。”
话音刚落，他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忌惮，朝帝琉璃挪了半步。
“不过话说回来，公主殿下，我就不陪您进去了吧？”
“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万一那群老家伙发起疯来，把您和我一起宰了，我岂不是死得太冤了？”
“我本来是过来看看这边的花花世界，结果一直在王府里面看满是花的世界，我可太痛苦了。”
帝琉璃闻言，缓缓侧过头。
她那双凤眸只是轻轻一瞥，君凌道便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厌恶。
“都是姓君的，君凌轩那个混蛋一身硬骨，怎么到你这，就只剩了贪生怕死？”
“哎呀？”
君凌道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后摊手反讥：“这天底下，谁不怕死？莫非公主殿下您就不怕？”
“嘁。”
帝琉璃不屑地轻哼，转回头，重新望向正气宗的方向。
“死了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