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疑惑地看向伯尼。
伯尼解释:
“查尔斯·安德森在酒店里看见芭比·乔·卡特(河滨酒店坠楼案受害者)跟她提供的服务,这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安德森夫人。”
“他把对安德森夫人的仇恨与愤怒宣泄在了芭比·乔·卡特身上。”
“查尔斯·安德森对安德森夫人只有愤怒与仇恨。”
西奥多为他做补充:
“查尔斯·安德森是激情犯罪,事先并无预谋。”
“本案的凶手是预谋犯罪,其事先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其犯罪行为只是将内心对目标的诸多幻想付诸实践。”
“不过你说的是对的,从凶手对待死者的态度可以看出,其并不是单纯的仇恨与愤怒。”
比利·霍克把笔记本垫在椅子后面,正在疯狂记录。
伯尼摸了摸兜,有些可惜地咂了咂嘴。
西奥多疑惑地看了伯尼一眼,继续道:
“她极有可能是凶手生活中非常重要且关系亲密的成年女性。”
“最可能的对象是凶手的妻子,其次也可能是其母亲或其他具有类似地位的家庭成员。”
“凶手与她之间存在深刻的,未解决的矛盾。”
“她是一名中年女性,结合四名死者的年龄推算,她的年龄大致在35岁左右。”
“她的身材相对娇小,身高应该在5英尺3英寸(约160厘米)左右。”
“她在凶手心中象征着对其男性自尊,掌控感和生活秩序的否定与破坏。”
“她可能是凶手职业挫折的根源,可能因经济压力而抱怨,贬低过凶手的职业成就,这加剧了凶手因工作技术被淘汰而产生的无能感和愤怒。”
“也可能是凶手情感上的否定者。”
“其在婚姻或关系中拒绝、轻视凶手,使凶手感到极度羞辱和无力。”
“在凶手看来,她是其生活陷入失控和压力的源头,是其完全无法掌控的不确定因素。”
“凶手对她怀有极其矛盾复杂的情感,混合了愤怒、怨恨和依赖,甚至可能还有残余的爱或敬畏。”
“这种矛盾心理直接解释了其作案手法。”
“凶手无法或不敢、不能直接对她下手,只能将怒火宣泄在象征她的、更弱小的妓女身上。”
“凶手对她的情感抑制了其对尸体进行过度残害、发泄式毁坏的欲望。”
他总结道:
“凶手的最终目标并非一个随机对象,而是一个具体的、与其生活密切相关的、代表其一切失败与痛苦根源的中年女性形象。”
“凶手选择杀害特定类型的妓女,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代偿性的仪式,每一次作案都是凶手对这个最终目标的一次心理上的处决和埋葬,试图以此重新获得在现实生活中已然失控的权力和尊严。”
伯尼表示无法理解:
“所以凶手是个丢掉工作,没办法赚钱养家,被妻子说了几句就要杀人的家伙?”
伯尼并不同情凶手。
在他看来,凶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凶手想要杀人,只是因为其被人说到痛处,恼羞成怒了。
在对凶手进行了从心理到思想的全方位批判,并得出‘凶手完全不算个男人’的结论后,车子终于停在了司法部大楼楼下。
三人将从第三分局法医室带回来的物证送到实验室,又驱车前往第七分局。
抵达第七分局后,西奥多直奔风化组,又在办公室门口停下。
他把伯尼推至身前,希望伯尼能够跟斯坦·沃森聊聊,最好能像上次那样,直接从斯坦·沃森这里拿到另外三名死者的疑似目标。
他发现,斯坦·沃森更喜欢跟伯尼聊天,几次见面中,斯坦·沃森跟伯尼交流的次数最多。
伯尼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斯坦·沃森粗大的手指间捏着一根钢笔,正趴在办公桌上不知道在写什么。
看见伯尼后,他放下钢笔,热情地上前与伯尼拥抱并寒暄,然后敷衍地与西奥多跟比利·霍克握了握手。
伯尼说明来意。
斯坦·沃森笑容收敛,变得严肃起来:
“我只听说这两天海岸警卫队在波托马克河上打捞,好像是捞上来三具尸体,没想到竟然跟你们的案子有关。”
他皱了皱眉,向伯尼确认:
“确认都是街上的姑娘吗?”
伯尼回头看向西奥多,见西奥多没有开口的意思,耐心解释:
“时间太久了,有一具尸体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我们是从尸体骨骼上的陈旧骨折伤痕判断的。”
“三具尸体都是女性,四肢,胸骨跟肋骨都有大量骨折痕迹,这应该是皮条客跟嫖客留下的。”
斯坦·沃森没有跟伯尼争辩什么,也没有太多犹豫,直接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