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雪粒子抽在脸上,刀割似的生疼。
山路崎岖难行,积雪越来越厚,深的地方没过了小腿肚。
走了两个多小时,人人气喘如牛,棉袄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一片冰凉,眉毛胡子上结满了白霜。
就在疲惫感快要压垮意志时,王憨子指着前方山坳上方激动地喊:
“看!烟!阳哥点的!”
果然,一缕浓重的黑烟笔直地升上灰蒙蒙的天空,像一根醒目的路标,顽强地穿透风雪。
“快!加把劲!”
周亮精神大振,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冰碴子,嘶哑着嗓子催促队伍加速。
当周亮带人冲到浓烟升起的林间空地时,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瞬间忘了疲惫和寒冷,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雪地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三十多个汉子以各种扭曲痛苦的姿势瘫在地上,四肢处包扎的布条早已被血和雪水浸透,冻得梆硬,像绑着几根冰棍子。
他们脸色青白,嘴唇乌紫,浑身筛糠似的抖着,眼神涣散空洞,牙关打颤的声音汇成一片,显然已在失温休克的边缘。
更让人头皮发麻,胃里翻腾的是,在他们周围,横七竖八躺着三十多头狼尸!
灰色的皮毛上凝结着暗红的冰晶。
空气中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和野兽特有的膻臊气,熏得几个年轻队员差点当场吐出来。
几堆半死不活的篝火在寒风里苟延残喘,火苗微弱得可怜,根本不足以驱散这刺骨的严寒,反而映衬得这场景更加凄惨。
林阳从一块背风的大石头后面转出来,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帽檐和肩头落满了雪,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扫过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