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受累不讨好形容都是抬举。
天下没有不亏空的仓库,户部更是一群硕鼠猛虎,自己又不差那点俸银,何苦自讨苦吃?
坚决不能上这个当。
静初也一本正经道:“承蒙皇上抬爱,臣女惶恐。只不过臣女琐事缠身,暂时还分身乏术,有心无力。”
“朕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也知道这查库御史不好干。你若应下,朕可以赏赐你令牌一枚,持此令牌,如朕亲临,可以查没长安所有贪官污吏,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如何?”
御赐金牌!
静初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自己若是得此令牌,就连皇后与太子想要刁难自己,也得掂量掂量。
自己完全可以像螃蟹一般横着走。
静初顿时眼睛都直了,答应的话几乎脱口而出。
可是,皇帝竟然舍得下这么大的诱饵,说明,这真不是人干的差事。
一个楚国舅,就够自己疲于应对,哪有太多的精力投入到里面去。
静初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这金牌好使不?”
“废话!”
“那我能先用几天试试不?”
皇帝冷冷地白了她一眼:“池宴清死皮赖脸的劲头你是学了十成十。过犹不及。”
静初识相地道:“主要臣女太眼馋了,可暂时又分身乏术。”
“那朕就只能找别人了。你就不要惦记了。”
不惦记就不惦记,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静初十分不甘心地低头告退。
皇帝失望地轻哼一声:“哼,朕好心护她周全,她竟然都不识好歹,还想空手套白狼。”
禄公公小心翼翼道:“女子为官,咱长安原本就从未开过先例,静初姑娘应当是有顾虑,怕百官不答应。”
皇帝忧心忡忡道:“马上开春,朝中修堤筑坝,军饷抚恤,科举考试,驿站经费,花销诸多。
而库银亏空,粮库空虚,朕总要找个人将这些亏空全都补起来。
那些老顽固要是不乐意,就让他们来。这查库御史又不是什么好差事。”
禄公公再次提出质疑:“可静初姑娘一介女流……”
“李公公教了她不过三年,她都能强过朕精心教养了二十年的心血。朕可没把她当寻常女人看。
再而言之,她当初一介孤女,就敢与太子和楚国舅叫板,胆大包天。如今又有池宴清撑腰,户部那些贪官污吏见了她谁不都得夹着尾巴?”
禄公公点头附和:“奴才也相信,静初姑娘定能胜任。不过历来,这砍头容易,追回银子可就难了。”
皇帝神秘一笑:“她若有难处,自然会有人出手相助。她白静初,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拿银子换御赐金牌,她绝对不亏。”
禄公公拿眼偷瞧皇帝,从他的笑里咂摸出来了不对劲儿的味道。
那表情,分明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瞄上了鸡窝里的小母鸡。
唉,静初姑娘真难啊,原本就举步维艰,那么多人惦记着。
皇上再把她高高地捧起来,那得招惹多少人嫉恨?
美其名曰,要赐给人家金牌护身,您老无利不起早,还不是心里有小九九?
上京。
池宴清连夜返回京城,可惜大雪下得太急,抵达之时已经是四处银装素裹,覆盖了所有的足迹,压根无踪可寻。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第二日一早,他立即找到秦长寂,要走了那几支箭头,前往工部,寻姜家大舅,确定这箭头就是由工部铸造的无疑。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池宴清立即率领锦衣卫包围了镇远镖局。
搜查一番之后,并无发现。
对方镖师手里那些已然生锈的不趁手的兵器,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对方已经有了防备,提前将兵器藏匿了起来。
面对池宴清的审问,大掌柜一口咬定,全然不知。跟踪苏仇的两位镖师也并非镖局的人。
搜查镖局周围,也没有发现可疑的痕迹。
没有确凿证据,仅凭借这几支箭,池宴清无法将大掌柜逮捕归案并审讯。
正骑虎难下,恰好遇到镖局来了客户,乃是上京一家银庄的掌柜,前来询问他们地方票号委托镇远镖局押送进京的一批银两,是否抵京。
池宴清立即心中一动,将银庄掌柜叫到一旁,仔细询问之后,便瞬间有了主意。
他派锦衣卫沿着官道迎接,赶在镖局接应的人到来之前,成功截获了对方手里的兵器。
再次经由工部的工匠辨认,确定这些镖师手里所用的武器,包括长剑,都是由工部铸造。
如此一来,罪证确凿。
池宴清立即以雷霆之速,下令逮捕了镖局的大掌柜等人,押入镇抚司进行审讯。
只可惜,总镖头南宫硕提前得到消息,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