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帅责罚!”
严星楚没有立刻说话,他伸手将田进扶起,目光扫过港口的一片狼藉,最终落在田进疲惫而坚毅的脸上。
两人视线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和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憋闷。
“起来吧,老田。”严星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此事罪不在你。我们只想着拿下港口,却忘了我们没有驾驭它的本事。”
他拍了拍田进的肩膀,并肩走向临时帅府,语气沉重:“我们都习惯了在陆地上纵马驰骋,这茫茫大海……是另一片战场啊。”
走进府内,屏退左右,两人对着粗糙的海图,陷入了沉默。
“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严星楚指着海图,“我们没有水兵。俘虏不敢用,自己的人不会水。东牟这次退了,下次还会再来。我们总不能一直靠着岸防炮被动挨打。没有一支能出海的水师,青州港就是个漂亮的牢笼,随时可能被人从海上掐断脖子。”
田进点头,眉头紧锁:“大帅所言极是。末将这几日也在思量,水兵不同于陆军,不是光有胆气就够的。操船、使帆、辨识水文、海战阵法……都需要经年累月的训练。我们……缺时间,更缺能领我们入门的人。”
“人……”严星楚的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脑中飞速闪过各方势力,“天狼军那边,可有精通水战的人才?”
田进摇头:“天狼军虽在南方,但主要活动区域在内陆江河,真正的海战,恐怕也非其所长。而且,向他们借将,终究非长久之计。”
“白袍军与我们一样,都是旱鸭子。西夏更是不能指望。”严星楚沉吟道,“看来,只能从本地想办法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青州港原本的守军、水手、乃至造船工匠,虽然大部分被我们俘虏或打散,但总有漏网之鱼,或者……有心之人。”
田进立刻明白了严星楚的意思:“大帅还是想……招降纳叛?”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严星楚目光锐利,“传令下去,第一,在青州港及周边城镇张贴告示,重金招募熟悉海事、水战者,不论出身,唯才是举;第二,对那些被俘的东牟水手、底层军官进行甄别,愿意归顺、且确有本事的,有家属在的,可以酌情任用;第三,严查港内所有船坞、工坊,找到那些老船匠,我们要尽快修复受损船只,甚至……开始尝试自己造船!”
田进领命:“是!末将这就去办。只是……这信任问题?
严星楚叹了口气:“只能一边用,一边防。设立督战队,由我们的老弟兄担任骨干,掺沙子进去。初期只让他们负责训练、操船,指挥权和火炮控制权必须牢牢掌握在我们自己人手里。这是个慢功夫,急不得,但我们没有慢慢来的资本。”
命令迅速下达,只是这次的方向,从熟悉的陆地转向了陌生的大海。
招募告示贴出后,响应者寥寥。普通百姓对打仗避之不及,而有本事的水手大多对这支北方来的军队心存疑虑。
俘虏营里的甄别工作也不顺利。
大部分东牟俘虏态度消极,不愿为“仇敌”效力。偶尔有几个看似配合的,其背景和动机也需反复核查,进展缓慢。
就在严星楚和田进为水兵之事焦头烂额之际,亲卫队长史平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史平带来的消息,像一道闪电劈进了田进的脑子,让他瞬间有点发懵。这几天,他光顾着清点战利品和防御工事,竟然把这么一大票活人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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