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满三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因为兄长早逝,他被视为广府军未来的接班人。
“你立刻点齐两万兵马,二百战船,从海路出发,南下静海军大本营龙山城!必须在贾宏回师之前把龙山城稳住了!”
陈经天却没有立刻领命,他沉默了一下,开口道:“父帅,孩儿以为,当务之急,应是汇合罗明中将军准备南下的两万大军,合兵四万,先夺回武塘关,拔掉段渊这颗钉子!否则我军南下,后路始终被他威胁,万一……”
“没有万一!”陈近之打断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老将的沉稳,“经天,你想得太简单了。武塘关易守难攻,那段渊长期镇守洛东关,关防上肯定是有经验的。他既然拿下了武塘关,此刻必然已将其经营得如同铁桶。我们仓促之间,仅凭四万人,拿什么去啃?就算啃下来,也得崩掉满嘴牙,损失惨重!”
他走到巨大的海图前,指着龙山城的位置:“反之,从海路南下,直扑龙山城,才是上策。贾宏的水师正在回援,等他到了,你们两军联合以雷霆之势,先解决掉长驱直入的天狼军!只要解决了天狼军,一个小小的武塘关,孤立无援,到时候再回头收拾他,易如反掌!”
陈经天还是有些不放心:“父帅,我军能动用的机动兵力拢共就五万多。岩山城两万,我再带走两万水陆精锐,这临汀城可就只剩下一万五千守军了。那段渊若是得知我大军南下,来个围魏救赵,不顾一切北上猛攻……罗明中万一没顶住,临汀城危矣!孩儿是担心您的安危……”
陈近之看着儿子眼中的忧虑,脸色缓和了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咱们广府的地盘,多山多水,可不是北境那一马平川。
他鹰扬军的骑兵和飞骑炮,在平原上厉害,到了咱们这山地水网,威力就得大打折扣!他想逞凶,没那么容易!罗明中也不是吃素的,守住岩山城问题不大。你只管去!”
陈经天见父亲心意已决,知道再劝无用,只好抱拳躬身:“是!父帅!孩儿领命,这就出发!”
他不再犹豫,转身大步离去,调兵遣将,庞大的广府军舰队开始升帆起锚,驶向南方。
武塘关内,段渊根本没想过要主动去招惹广府军。
他脑子清醒得很。
这次南下的主要目标是报复静海军,出口恶气,同时解青州港之围,可不是来跟广府军死磕的。
“崔平!”段渊看着自己最得力的副将,“我给你留一万人,三十门飞骑炮,还有充足的箭矢粮草。你要像钉子一样,给我死死钉在武塘关!广府军不来惹你,你绝不出关一步!他们若来攻,就给我狠狠的反击!”
崔平胸膛一挺,声音洪亮:“将军放心!只要我崔平还有一口气在,武塘关就不会丢!”
段渊点点头,对于崔平的防守能力,他是放心的。安排妥当,他立刻亲率剩下的一万精锐,携带另外三十门飞骑炮,火速南下,直奔武仙关。
他必须抢时间。
根据天狼军传来的消息,王之兴将军正率两万天狼军猛攻武仙关,但静海军的援军也在不断靠近。
必须在敌人援军主力到达前,拿下武仙关,这样才能真正在静海军西面站稳脚跟。
一路上,段渊心里同时也在盘算。
打下武仙关,静海军差不多就丢了三成的地盘,这次报复行动的目标基本就算超额完成了。再往东那就是连绵的山区,易守难攻。
那时静海军主力回援,凭借地形跟自己死磕,那鹰扬军和天狼军很可能被拖入战争泥潭,这风险太大,不符合严大帅“快准狠”、“见好就收”的意图。
“适可而止……”段渊默默念着这四个字,眼神坚定。
当他率领大军赶到武仙关下时,正赶上战斗最激烈的时候。
天狼军悍勇,但静海军守军不少,同时凭借关隘也在拼死抵抗。
“通知王将军!段渊率鹰扬军前来助阵!”段渊对传令兵大喝一声,也不废话,直接命令麾下部队投入战斗。
生力军的加入,尤其是三十门飞骑炮被推到阵前,对着武仙关墙头进行覆盖式轰击。
“咚咚咚咚咚!”飞骑炮的射速远超静海军守军的想象,关墙上碎石木屑横飞,守军被压得抬不起头。
天狼军将士见状,士气大振,攻势更猛。
段渊和王之兴,这两位曾在北境有过一面之缘的将领,在战场上没有任何寒暄,只是默契地对视一眼,便各自指挥部队发起总攻。
血战持续了大半天,在鹰扬、天狼两军联手,步炮协同的猛攻下,武仙关的守军终于支撑不住,关墙多处被突破。
残阳如血时,武仙关城头,静海军的旗帜被砍倒,取而代之的是迎风招展的鹰扬军黑旗和天狼军的战旗。
关隘内,一片狼藉,硝烟弥漫。
段渊和王之兴这两位大将,身上都沾满了血污和尘土,终于有机会站到一起。
“王将军,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