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经过堂屋,向后院走去。黄玉珠等了一会儿,确定安全后才悄悄溜回房间,把偷来的东西藏在了床底下的砖缝里。
第二天一早,趁侯家人还没起床,黄玉珠借口去菜园摘菜溜出了门。她在刘麦囤必经的小路上等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儿?”刘麦囤惊讶地问道,左右张望确定四周无人。
黄玉珠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那份材料和黑本子:“给你。”
刘麦囤翻开一看,脸色瞬间大变:“这……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从侯宽抽屉里偷的。”黄玉珠有些得意,“你不是说需要……”
“你疯了!”刘麦囤突然压低声音吼道,“要是被发现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黄玉珠被他吓得愣住了,眼眶瞬间泛红:“我……我只是想帮你……”
刘麦囤见她这般模样,语气缓和下来:“傻女人,我是担心你。”他快速翻看那本黑账本,眼睛越发明亮,“老天,这是侯宽贪污的账目!连给县里领导的贿赂都记在上面!”
他一把抱住黄玉珠,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你立大功了!”
黄玉珠破涕为笑,依偎在他怀里:“那……那你今晚还来玉米地吗?”
刘麦囤犹豫了一下:“今晚不行,我得赶紧把这东西交给我哥。明天,明天老地方见,我给你带更好的东西。”
黄玉珠满足地点点头,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甜滋滋的。她不知道那黑本子有多重要,只知道刘麦囤开心了,这就足够了。
回到侯家时,早饭已经凉了。婆婆又是一顿责骂,但黄玉珠今天一点也不在意。她甚至主动去喂了猪,哼着小调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中午时分,侯宽突然气冲冲地回来了,把堂屋翻了个底朝天。
“我的材料呢?”他一把揪住正在做饭的黄玉珠的衣领,质问道,“谁进过我书房?”
黄玉珠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侯宽目光凶狠,“昨晚家里就你们几个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就在黄玉珠觉得自己这下完蛋了的时候,婆婆突然插了一句嘴:“你发什么疯?昨晚福子半夜起来撒尿,看见老二家的在堂屋鬼鬼祟祟的。”
侯宽一愣,问道:“二婶?她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婆婆冷笑一声,“肯定是偷你的钱去给她娘家那个赌鬼弟弟!上个月不就逮到过一次吗?”
侯宽松开黄玉珠,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我找她去!”
黄玉珠瘫坐在灶台边,后背全被汗水湿透了。她没想到侯福昨晚真的看见了她,更没想到阴差阳错让二婶背了黑锅。但奇怪的是,侯福为什么没说破呢?
晚上,侯福回来了,破天荒地没有喝酒,还带了块花布给她。
“给你做件新衣裳。”他粗声粗气地说道,眼睛却没有看她。
黄玉珠接过布,蓦地恍然大悟——侯福压根儿就没瞧见堂屋里是谁,他分明是在护着她。这一发现令她心头猛地一颤,生平第一次,对这个木讷寡言的丈夫萌生了一丝愧疚之意。
然而就在第二天清晨,当刘麦囤踏着露水来到玉米地,用那串从县城集市上精心挑选的玻璃柱子项链逗弄黄玉珠时,昨夜那丝若有若无的愧疚感便如同晨雾遇到朝阳般,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了。晶莹剔透的玻璃柱子在晨光中闪烁着迷人的光彩,映照着黄玉珠羞红的脸庞。
“侯宽最近是否有什么动静?” 刘麦囤一边低声询问,一边熟练地解开她粗布衣裳上的盘扣,粗糙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细腻的肌肤。黄玉珠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完全沉浸在他充满侵略性的爱抚中,断断续续地喘息着回答:“他……他昨天在院子里怒不可遏,摔了好几个碗,还扬言要去县里告状。啊……你轻点儿。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化作一声娇喘。
刘麦囤的动作突然僵住了,他眉头紧锁,厉声问道:“告什么状?”声音陡然间严肃起来。 手上的动作也完全停了下来。“好像是说……你们刘家霸占了河堤,把水都引到自家地里了。”黄玉珠不满地扭动着身子,伸手试图把他拉回来,“别停下呀……这时候提他干什么呢?”她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埋怨与渴望。
但刘麦囤已迅速起身,利落地系上裤腰带,脸上那情欲之色早已被凝重神情所替代,说道:“这事非同小可,我得赶快回去告知大哥。”他匆忙整理着凌乱的衣衫,又道:“明日再来找你。”话还没说完,人已迈着大步朝田埂走去。
黄玉珠失落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缓缓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那串玻璃柱子项链。正午的阳光透过晶莹的柱子,在她掌心投下变幻莫测的七彩光斑,这美丽的光影既绚烂又虚幻,就像她与刘麦囤之间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看似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