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太过普通,无法体现他与马高腿的特殊关系,于是尝试着叫"腿哥",结果招来马高腿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我腿哥?我可是堂堂保长,你这是存心羞辱我吗?"吓得侯宽连连赔不是,从此改口叫"大哥",有时也恭敬地称呼"老大"。
每当马高腿阴沉着脸、眉头紧锁时,侯宽总是第一个察觉到异样的人。他会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上前去,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嘴里不住地说着好话,有时甚至不惜将本不属于自己的过错揽在身上,只为尽快平息马高腿那随时可能爆发的怒火。日复一日,侯宽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马高腿眉头微微一皱,他就能读出其中的不满;马高腿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他就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风暴。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唯有如此小心翼翼地揣摩上意,他才能勉强保住自己的一席之地。
侯宽不仅对马高腿曲意逢迎,更将这套生存法则运用到了极致。他开始刻意讨好那些在马高腿跟前说得上话的人,今天给这个送上一盒上好的茶叶,明天请那个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吃饭。他深知,这些人的一句美言或是一句谗言,都可能成为改变他命运的转折点。"这些人的一句话,就可能决定他是飞黄腾达还是万劫不复。"侯宽常常这样告诫自己。
往日的侯宽早已不复存在,那个敢和马高腿插科打诨、称兄道弟的年轻人,如今变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对每个人都笑脸相迎,说话时总是斟酌再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谁。对待马高腿,他更是恭敬有加,简直像伺候自家祖宗一般,端茶递水、嘘寒问暖,处处周到。夜深人静时,侯宽也会感到身心俱疲,内心充满无奈与苦涩,但他清楚地知道,这就是生存的代价。若想在这个世道里出人头地,在众人面前挺直腰杆做人,就必须先学会低头做孙子,这是亘古不变的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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