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媛媛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真的吗?德祥,谢谢你。只要能恢复工作,我什么都愿意做。”张德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别着急,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也会很艰难。”
随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具体的细节,张德祥才起身离开茶馆。庞媛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又有些忐忑不安。
停止庞媛媛的工作,是张德祥的主意。他和地位书记打电话说了情况,地位李书记很讨厌这种男女关系,因为刚解放,好多干部进城后都忙于换老婆,抛弃农村的黄脸婆,找一个城里的洋学生。李书记很痛快的批准了张德祥的请求,组织部一纸命令就让庞媛媛长期休息。张德祥看到庞媛媛求他恢复原职,心里也不落忍。毕竟多年的战友和情人,看不得对方的痛苦,便假装找人找关系疏通,从庞媛媛处骗过来十根金条,而后打个电话给组织部,庞媛媛很快就回去上班了。
庞媛媛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把侯宽叫来,给他吩咐一些事儿,目的就一个,想办法将刘汉山置于死地,剪断张德祥的翅膀,给余华嵘报仇雪恨。
侯宽领命后,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他太了解庞媛媛了——这女人平日里笑语盈盈,可一旦被触怒,那眼底的寒光能让人如坠冰窟。他躬身退出那间充斥着香水与怨恨气息的客厅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出了门,冷风一吹,侯宽的脑子才清醒了些。“这女人动了杀心,刘汉山必死无疑,可是,我不能当那个炮灰。”他捏了捏口袋里的银元——那是庞媛媛给的定金,沉甸甸的,足够他一家老小半年的嚼谷。这笔买卖,他必须做成。
侯宽开始在刘汉山家门口蹲守,发现刘汉山的生活规律得可怕:辰时出门,骑自行车到商会;午时在鸿宾楼用膳,固定二楼雅座;申时回家,路上会拐去梨花书坊买当日的报纸;戌时准点亮起书房的灯,直到子时才歇息。
“真他娘是个木头人。”侯宽抿了一口,茶碗见底。这样规整的行程,几乎找不到破绽。
他不甘心,又使钱买通了刘家的一个小辈,叫福贵,才十四岁,是刘汉水的大儿子,见到十块钱时眼睛都直了。
“我大爷最近爱去梨园春听戏咧,”福贵压低声音,“特别是周三夜场,程老板的《霸王别姬》。”
侯宽心中一喜,以为得了重要消息。周三那日,他亲自带人埋伏在戏院后巷。等到散场,果然见刘汉山出来,却不想他身边跟着四个精壮保镖,个个腰间鼓囊,分明别着家伙。
“妈的。”侯宽暗骂一声,只得摆手让众人撤退。
既然明着来行不通,那就只能暗中使绊子了。侯宽这次特意物色了两个自称是"江湖高手"的地痞流氓,这两人平日里游手好闲,专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侯宽不惜重金收买,承诺事成之后必有厚报。他详细交代了行动计划,要求这两个混混务必在刘汉山深夜回家的路上伺机下手。这两个家伙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在侯宽面前吹得神乎其神,一个说自己曾在少林寺学过十年功夫,另一个更是夸口能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虽然侯宽心里也犯嘀咕,但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姑且信他们一回。
当夜三更,刘汉山照常从书房熄灯就寝。行至暗巷时,两条黑影突然从墙头跃下。
谁知不过三五招的功夫,就听见巷子里传来杀猪般的惨叫。侯宽躲在远处看得分明:刘汉山身形未动,只抬腿横扫,那两个“高手”就倒飞出去,一个撞在墙上腿骨断裂,一个满口喷血,牙齿落了一地。
“废物!”侯宽恨得牙痒,却又心惊于刘汉山的身手。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手下人报来一个消息:刘汉山下周要去汴梁会见一个重要的客人。
“天赐良机!”侯宽一拍大腿,“在那儿放把火,趁乱下手。”
他精心挑选了五个得力手下,备足了火油,事先潜入宾馆埋伏。他们刚点燃偏院的柴房,就被早已埋伏好的护院团团围住。火还没烧起来就被扑灭,五个人一个没跑掉,全被捆成了粽子。
侯宽在城外等了半夜,不见信号,心知坏事,连夜逃回城里。第二天一早,他战战兢兢地跪在庞媛媛面前,额头磕得青紫。
“部长饶命!那刘汉山实在太狡猾,像是早知道我们要去似的...”
庞媛媛端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她今日穿了件墨绿色绣金线的旗袍,衬得肤色愈发白皙,眼神却冷得吓人。
“侯宽啊侯宽,”她轻笑一声,“我当你是个能办事的,原来也是个银样镴枪头。”
侯宽冷汗涔涔,不敢抬头。庞媛媛放下茶盏,声音陡然转厉:“最后一次机会。办不成,你知道后果。”
侯宽连滚带爬地退出客厅,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他思来想去,如今只能去找一个人——马高腿。
马高腿原来是村主任,侯宽当红那几年被侯家兄弟拱掉乌纱帽,现在开了家算命馆,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