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屏息凝神,仔细分辨。来者至少三人,脚步虚浮,并非高手,正缓缓朝这间土屋靠近。
果然,片刻后,门外传来压抑的嘀咕声。
“……看清了,两个女娃子水灵得很……那娘们虽然遮着脸,身段也绝了……”
“老的小的一起捆了,女的留着快活,男的和马车卖了……”
“那老家伙看着有点力气,先放迷烟……”
杨过与李莫愁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意图。
不是黑狼堂的暗哨,而可能是这黑店里见财起意、更可能见色起心的蠢贼。
一根细竹管悄无声息地从门缝底下探了进来,一缕青烟袅袅飘入。
杨过心中冷笑,抬手虚空一拂,一股柔劲将那迷烟尽数卷到墙角,半点不曾散开。
他朝李莫愁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闭气,假意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装作已被迷倒。
又等了片刻,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声响。
这黑店果然早有准备。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三个黑影鬼鬼祟祟摸了进来。
借着窗外微光,可见是那开店的干瘦老汉,以及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手里都提着麻绳和破布,脸上带着淫邪的笑容。
“成了!”一个壮汉低笑道,迫不及待就朝炕边扑来,伸手便要摸向看似沉睡的洪凌波的脸。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到洪凌波脸颊的刹那——
原本“沉睡”的洪凌波忽然睁开眼,眸中寒光一闪,纤指如电般弹出,正点在那壮汉腕间穴道上!
“啊!”壮汉只觉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无力,惊呼刚出口,一旁“昏迷”的陆无双也已翻身而起,一脚狠狠踹在他胯下!
壮汉惨嚎一声,蜷缩倒地。
与此同时,杨过与李莫愁也已出手。
杨过甚至没离开炕沿,只屈指一弹,一枚铜钱破空而出,正中另一名扑向李莫愁的壮汉膝盖。
那壮汉“噗通”跪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李莫愁的拂尘柄已轻轻点在他喉头,顿时噤若寒蝉,浑身僵直。
那干瘦老汉反应最快,见势不妙,转身就想往外跑。杨过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已挡在门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老丈,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
老汉脸色煞白,双腿发软,“扑通”跪了下来:“好、好汉饶命!小老儿一时糊涂,瞎了狗眼……”
“一时糊涂?”杨过蹲下身,拍了拍老汉蜡黄的脸,“迷烟、钥匙、麻绳,准备得挺周全啊。这种‘糊涂事’,干过不少回了吧?”
老汉抖如筛糠,磕头如捣蒜:“就、就这一回!真是头一回!好汉饶命,女侠饶命!”
这时,洪凌波和陆无双已将那两名壮汉捆了个结实,嘴里塞上破布。
陆无双踢了踢那个被她踹中要害仍在哼哼的壮汉,撇嘴道:“就这点本事,也敢开黑店?”
李莫愁走到老汉面前,声音冰冷:“村子里还有多少同伙?与黑狼堂有无瓜葛?”
老汉忙不迭摇头:“没、没有同伙!就我们三个……黑狼堂?小老儿不知道,真不知道!这村子就七八户人家,都是老实庄稼人……”
杨过观察他神色,不似作伪,便对李莫愁道:“看来只是寻常蠢贼,并非黑狼堂耳目。”
李莫愁微微颔首,眼中寒光却未减:“即便如此,留之也是祸害。”
老汉听懂话中杀意,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女侠饶命!好汉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可以带路,这附近山路我们熟,可以带你们避开一些麻烦……”
杨过心中一动,与李莫愁交换了一个眼神。
“哦?”杨过拎起老汉,“说说看,这附近有什么‘麻烦’?”
老汉为了活命,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往北三十里,进山的路口有个茶棚,那是黑狼堂的暗桩,专盯生面孔……再往里走,岔路口有暗哨,看见可疑的就会发信号……还有、还有狼山脚下最近多了好些生人,带着刀剑,凶得很……”
这些消息虽零碎,却正有用。
杨过听完,松开老汉,淡淡道:“留你一条命。明日一早,带我们绕过那个茶棚,指了路便放你走。若敢耍花样……”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两个被捆成粽子的壮汉,“你知道后果。”
“是是是!绝不敢耍花样!”老汉连连磕头。
当夜,由杨过和李莫愁看守这三人,洪凌波与陆无双后半夜倒也睡了个安稳觉。
次日天未亮,四人便押着老汉上路。
马车仍旧由杨过驾驶,老汉被捆了双手坐在车辕另一侧指路。
至于那两个壮汉,则被捆结实了扔在马棚里。
老汉为求活命,果然不敢耍滑,引着马车绕了一条崎岖但隐蔽的小路,避开了他所说的茶棚暗桩。
日上三竿时,马车已深入丘陵地带。前方山势越发险峻,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