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免首任总督科恩),确保总督“绝对服从董事会意志”。
2. 臣:殖民地总督——亚洲扩张的“前线指挥官”
总督是VOC在亚洲的“最高执行官”(驻巴达维亚),多为“有军事经验的商人”(如扬·彼得斯佐恩·科恩、安东尼奥·范迪门),负责“军事扩张、贸易管理、殖民地治理”:
- 科恩的“巴达维亚奠基”:1619年,科恩攻占雅加达,摧毁当地村庄,建立巴达维亚城作为VOC总部,规定“所有亚洲贸易必须经巴达维亚中转”,商人需缴纳“10%过境税”;他还首创“香料种植园”,将班达群岛的居民变为奴隶,强制种植肉豆蔻。
- 范迪门的“垄断强化”:1636-1645年任总督期间,他完成对摩鹿加群岛的全面控制,屠杀反抗的岛民,将香料产量压缩至“欧洲需求的70%”(维持高价);同时派舰队封锁马尼拉,拦截西班牙的香料船,使VOC在亚洲的香料份额从50%提升至80%。
- “铁腕管理”的代价:总督拥有“生杀大权”(可不经审判处决“叛徒”),但需定期向董事会汇报(每年提交“亚洲事务报告”),若利润不达标则可能被召回(科恩因“过度扩张导致亏损”,1629年被解职)。
3. 佐:雇佣兵与会计师——暴力与财务的“双保险”
雇佣兵保障“垄断秩序”,会计师确保“利润入账”,两者是总督的“左膀右臂”:
- 雇佣兵的“暴力机器”:VOC在亚洲常年保持1万名雇佣兵(多为荷兰、德国、瑞士的破产农民),分为“舰队水兵”(驾驶战船、攻击据点)和“要塞卫兵”(驻守巴达维亚、马六甲等要塞)。他们的薪酬是“每月5荷兰盾+战利品分成”(攻占据点后,可瓜分当地财富的10%),这种“金钱刺激”让其战斗力远超葡萄牙的王室军队。
- 会计师的“数字管控”:VOC在巴达维亚设立“总会计师”,发明“复式记账法”(比意大利商人的记账更精细),记录“每艘船的香料数量、每笔交易的利润、每个要塞的开支”。1620年的账簿显示:“从安汶岛运回的100吨丁香,成本10万荷兰盾,在欧洲卖出30万荷兰盾,净利润20万”,这种“精准核算”让董事会能“远程掌控利润”,避免总督“中饱私囊”。
4. 使:船员与奴隶——帝国运转的“血肉”
船员驾驶船只连接全球,奴隶在种植园劳作,他们是VOC利润的“直接创造者”,却仅能获得“生存工资”:
- 船员的“海上炼狱”:VOC的船员多为“破产农民、城市流民”,月薪仅1.5荷兰盾(不足总督的1/100),需在船上工作18-24个月(往返亚洲一次),面临“坏血病、风暴、海盗”三重威胁——死亡率高达30%(1620-1630年,5000名船员出海,仅3500人返回)。为激励他们,VOC实行“幸存者奖金”(安全返回者额外分2荷兰盾),但多数人至死都没见过自己认购的VOC股票。
- 奴隶的“香料血泪”:VOC在亚洲拥有5万名奴隶(来自非洲、印度、东南亚),在香料种植园劳作(采摘、晾晒、包装),每天工作14小时,食物仅够维持生存(每10名奴隶配1名监工,用鞭子强迫劳动)。在班达群岛的肉豆蔻种植园,奴隶平均寿命仅5年,每产出1吨肉豆蔻,约有20名奴隶死亡——而这1吨肉豆蔻在欧洲的售价,相当于200名奴隶的购买成本。
六、VOC的衰落与遗产:商业革命的“光明与阴影”
18世纪后,VOC因“过度扩张、英法竞争、香料需求下降”走向衰落(1799年破产),但其留下的遗产塑造了现代世界:
- 股份制公司:VOC的“公开招股、股权流通、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成为现代上市公司的模板,纽约证券交易所的规则即源于阿姆斯特丹交易所;
- 全球贸易网络:首次实现“亚洲-欧洲”贸易的常态化、规模化,为“世界市场”的形成奠定基础;
- 殖民管理:“商业公司+军事要塞+种植园”的殖民模式,被英国东印度公司借鉴,成为近代殖民主义的“标准操作”。
VOC的故事,是“资本与暴力”结合的最早案例——它用股份制聚集资本,用火枪垄断资源,用香料的芬芳掩盖奴隶的血泪,在17世纪书写了“商业革命”的黑暗篇章。正如历史学家西蒙·沙玛所言:“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股票,每一张都浸透着香料的香气与亚洲人的鲜血。”
从巴达维亚的废墟到阿姆斯特丹交易所的旧址,从摩鹿加群岛的香料树到VOC股票的残片,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历史,始终在“商业创新”与“殖民掠夺”的张力中展开——它证明:当资本拥有了国家的暴力,当利润成为唯一的目标,商业的进步可能伴随着人性的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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