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权力网络的搭建:从“九品中正制”到“家族世袭”
西晋创立“九品中正制”,本为选拔人才,却被士族垄断,形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权力闭环:
- 中正官垄断:各州“中正官”全由士族担任,评定人才时“唯看门第,不问才德”。琅琊王氏、陈郡谢氏等大族,世代担任“中正官”,将“九品官阶”变成“家族私产”,王导(东晋丞相)的侄子王珣,18岁就被评为“上品”,直接任“着作郎”(中央官员)。
- 婚姻壁垒:士族“不与庶族通婚”,通过联姻巩固权力。王氏与谢氏“世代通婚”,王导的孙女嫁谢安之子,谢玄的女儿嫁王献之,形成“王谢联盟”;郗氏与桓氏联姻,郗鉴(太尉)的女儿嫁桓温(大司马),两族共掌军权,“内外相援,势倾朝野”。
- 军权分割:地方军权由“士族都督”掌控,如王敦(王导堂兄)任“荆州都督”,陶侃(士族)任“广州都督”,他们“拥兵自重,不听中央”,晋元帝想收回军权,反被王敦“兵临建康”(南京),屈辱求和。
2. 暴富神话的制造:从“占田制”到“庄园经济”
士族通过“制度设计”合法掠夺,财富规模远超东汉宦官:
- 占田制漏洞:西晋“占田令”规定“一品官占田50顷,九品官占田10顷”,但士族通过“荫客制”(免税依附人口)扩大土地。王戎(竹林七贤之一,司徒)“广收园田水碓,周遍天下”,仅“洛阳附近就占田300顷”,依附的佃户“数千家”,每年收租“百万斛”(相当于全国粮税的5%)。
- 垄断商业:士族掌控“丝绸之路”贸易,王导的弟弟王廙任“西域校尉”,垄断丝绸、香料交易,“每批货物获利十倍”;谢安家族在会稽(绍兴)“设邸店(仓库兼商铺)数十处”,垄断盐、铁零售,“郡内百姓买盐,必经谢氏邸店”,价格比市价高50%。
- 隐匿人口:士族“荫客”(依附人口)免税,王敦在荆州“荫客过万”,这些人“不向国家缴税,只向主人纳租”,导致“朝廷税源枯竭,士族财富暴增”。据《晋书·食货志》,东晋初年“全国户口三百万,而士族荫客占一百万”,朝廷只能“加重庶族税负”,激化矛盾。
3. 体系的崩溃:从“八王之乱”到“五胡乱华”
士族结党导致“权力碎片化”,让西晋-东晋沦为“脆弱联盟”:
- 皇族内斗:司马氏皇族也是士族,八王(汝南王、楚王等)为争权自相残杀,“兵连祸结十六年”,洛阳、长安“化为焦土”,人口从3000万减至1200万,“千里无烟爨之气,华夏无冠带之人”(《晋书·食货志》)。
- 边防瓦解:士族忙于内斗,边疆“胡人”(匈奴、鲜卑等)趁机南下。公元311年,匈奴人刘聪攻破洛阳,“杀王公士民三万余人”(永嘉之乱),晋怀帝被俘;316年,长安陷落,西晋灭亡,士族“衣冠南渡”,北方陷入“五胡乱华”的黑暗时代。
- 东晋短命:南迁士族继续“结党争权”,王敦、桓温先后“叛乱”,桓玄甚至“称帝建楚”,最终被刘裕(庶族)推翻。士族的“排他性”让东晋失去庶族支持,“百姓视士族为寇仇”,当刘裕起兵时,“江南百姓箪食壶浆以迎之”。
四、唐朝牛李党争:士大夫集团的“内耗绞杀”
唐中后期,牛僧孺(牛党)与李德裕(李党)的40年党争,证明“清流结党”比“宦官专权”更隐蔽,也更致命。
1. 权力网络的搭建:从“科举门派”到“政策绑架”
两派以“出身”划界:牛党多为科举出身(庶族),李党多为门荫入仕(士族),通过“门生故吏”构建网络:
- 科举结党:牛僧孺任主考官时,录取“同年”(同科进士)30人,后多任刺史、侍郎,形成“牛党嫡系”;李宗闵(牛党骨干)主持会试,将其女婿苏巢列为“状元”,引发朝野哗然,却因“牛党势力大”不了了之。
- 政策划线:牛党主张“姑息藩镇”(维护地方利益),李党坚持“强硬削藩”(维护中央权威),将治国策略异化为“党争工具”。李德裕任剑南节度使时,为打压牛党,故意放弃对南诏的防御,导致“成都外郭焚毁,士民死者数万”(《资治通鉴·唐纪》);牛僧孺任宰相时,将李党主张的“榷盐法”(盐铁专卖改革)全盘废除,理由仅为“李德裕所倡,必为谬政”。
- 宦官站队:两派争相攀附宦官,牛党依附中尉王守澄,李党勾结枢密使杨钦义,形成“外朝党争+内廷阉斗”的双重内耗。唐文宗叹:“去河北贼易,去朝廷朋党难!”(《旧唐书·文宗纪》)
2. 暴富神话的制造:从“漕运走私”到“土地兼并”
两党虽以“清流”自居,实则通过“政策倾斜”掠夺财富:
- 垄断漕运:牛党控制江淮漕运,允许“漕船夹带私盐”,每船私盐获利“抵正税十倍”(《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