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恩的脑海里疯狂回荡。
激起惊涛骇浪。
什么老石匠？！
哪个技校毕业的老石匠能见过天堂的神谕之座？！不仅见过，还敢他妈的原样复刻出来，甚至当成“买一万送豪礼”的赠品？！
伊恩感觉自己的头皮已经不是发麻，而是快要炸开了！他死死盯着麦迪逊，试图从她那总是睡眼惺忪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玩笑或者恶作剧的痕迹。
“你……”伊恩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问道：“你就没察觉到这椅子，或者那个老石匠，有哪里不对劲吗？！”
他等着麦迪逊能说出点符合常理的怀疑。
比如老石匠眼神像看透生死、店铺开在维度裂缝，说起话来通篇都是哲学废话之类的，这方便他把老石匠对号入座。
“不对劲？”
麦迪逊闻言，果然停下了试图把门板按回墙上的动作，她歪着头，认真地思考了起来，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在破解世界级难题。
伊恩屏住呼吸，等待她的高见。
“他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
“但是听起来像是小情侣吵架。”
“是啊，我妈妈和我爸爸选家具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周围的同学们听不懂，不过不代表他们跟着伊恩屏住呼吸，吃瓜这玩意儿，不在于瓜自己能不能够吃明白。
“咳咳咳~”
有人在咳嗽。
但是好像无人在意。
几秒钟后，麦迪逊猛地一捶手心，脸上露出了“我终于发现了华点”的恍然大悟表情，她信誓旦旦、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这么一说！确实很不对劲！”
她一拍自己的脑门，语气带着几分不忿。
“哪里不对劲？”
伊恩循循善诱，企图锁定目标。
“那个老石匠！”麦迪逊语气严肃，仿佛在揭露一个惊天骗局，“他制作产品的速度太快了！我说要那个最气派的款式，他转身进后院不到三分钟就扛出来了！这怎么可能？就算是雕个橡皮章也没这么快吧！”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我严重怀疑他搞虚假宣传！挂羊头卖狗肉！说什么纯手工雕刻，我看根本就是工厂流水线的批量货！说不定还是哪个小作坊用劣质石头粉压模出来的！欺骗消费者感情！”
好一个恍然大悟。
“……”
伊恩气的也跳起来拍了几下麦迪逊的脑门。
他张着嘴，看着麦迪逊那副“我可真是个机灵鬼”的得意表情，所有到了嘴边的、关于天堂、神座、炽天使的话语，都因为周围充满了吃瓜群众，而他三年之期还未到，所以全都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没说出来。
差点把他噎死。
“隐忍！”
龙王秘技伊恩也会。沉默了足足五秒钟，伊恩才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尬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小太妹……你的关注点……可真他妈的细节……你可真是……细节怪本怪了……”说着，伊恩就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麦迪逊完全没听出伊恩话里的无奈情绪，反而以为是在真心实意地夸赞她明察秋毫，顿时更加得意洋洋了起来。
如果她有尾巴的话，尾巴估计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那当然！”
她骄傲地一扬下巴。
“想骗过我的智慧？没门！放学后我就去找他对质！纯手工一个价，工厂货那得退我至少一半的钱才行！”
“少一个子儿我都把他摊子掀了！”麦迪逊气势汹汹，她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规划着放学后的“打假”行动了。
属实那叫一个真正的胆大包天。
果不其然。
伊恩的胆量在麦迪逊的面前，一向都不太能够支棱起来。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是绝世无双，可谁曾想麦迪逊才是真正的浑身都是胆囊。
“不是……你雕刻一万个石碑，是要铺满整个阿美莉卡吗？”不只是这个座椅的问题，伊恩又意识到了一些离谱的事情。
“一人一个啊，不是你经常说，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要足够震撼，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雕刻不起石碑呢。”
麦迪逊睁大了眼睛瞪着伊恩，仿佛在质问伊恩【陛下何故背叛自己的理念】。就在这时，讲台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剧烈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物理老师，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已经扶着讲台，脸都咳红了。他年纪大了，嗓子本来就不太好，刚才试图用咳嗽提醒这对活宝注意课堂纪律，结果咳了三十多声，两个学生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甚至包括吃瓜同学。
还有那咬牙切齿的艾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