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鉴,我真是想不通暮雨是怎么看上你这个卑鄙无耻、毫无……毫无下限的魔女!”被一个丫头片子嘲讽,苏喆简直气急败坏,手里的铁棒匡匡砸地。
“看不上我?”苏灵鉴冷嗤一声,“你们所有人都觉得一个光明伟正、心地善良的人喜欢上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万分可惜,可苏暮雨算什么?天底下的男人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想要,都不过是手里的玩物罢了!”
苏喆只觉得惊骇,面对苏暮雨,这丫头都只当作可以玩耍的工具,可见她心里已经没有了半点恻隐温情。心底不合时宜生出一些唏嘘悲凉,不知道是为了这些年轻人,还是为了即将丧命的自己。
好在女儿去找小暮雨了,不会看见他……
苏喆心上一时涌上五味杂陈,再抬首时又恢复了高手镇定自若的风范,那双深陷的眼睛苍老又格外平静,“看不起老子可以,但若小瞧老子手里的降魔法杖那你可就错了,降魔杖就是降魔杖,看老子降你个妖魔!”
苏喆手中的佛杖猛地一扫,眼睛猛然睁起,透出一股老钟般的稳重刚猛。脚下步伐急速变换,佛杖掀起风声,开始挥舞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杖法。
与刚刚的雄厚金刚之意不同,这舞步幻影重重,佛杖挥舞时招式怪诞,透彻一股阴冷深邃的鬼气。
“……天魔十六舞。”苏灵鉴眼睫尾羽亮了几分,眸中闪过兴味。
“能看见这场天魔舞的人大都逃不过一死,修罗女,你心中妖魔深重,就算侥幸不死,天魔也会如影随形,你觉得自己可以逃得过地狱的审视吗?”苏喆佛杖再挥,这次却不再留力——杖身扫过空气的刹那,他身后竟陡然浮现出层层叠叠的天魔幻影。
或青面獠牙的魔将提刀,或衣袂翻飞的魔女旋舞,虚影与他的动作交织,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尖上。
苏灵鉴看着那鬼魅的影像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眉锋冷冽,眼神染上冷酷阴郁的寒光,言语不屑:“天魔又如何?地狱的审视又如何?”
“我身在地狱,早已炼如恶鬼!”她眸中的曼陀罗瞬间浮现,眼珠瞬间变成了暗红色,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戾气。
如今再凶狠的妖魔,都只会被她榨干、汲取养分!
她握住剑柄,浑身真气涌动,红色的衣裙被这股强大的气流掀起,裙摆翻飞如浴火而起的凤羽,又似正在燃烧的晚霞。下颌微抬,眉梢点着冷冽十足的傲气。
腕间骤然翻转,红衣随她旋身的弧度划出绝美圆弧,剑柄之上红色花纹霎时绽放,剑气劈开空气,一道炽烈剑弧带着断金裂石的凌厉飞速冲向天魔幻影,所过之处风雨退避、翳散光霁。应如火凤燎原,一荡炽威无极。
苏喆猛地喷出一口血,勉强扣住法杖不倒。手背颤抖,泛黑的额角趴着几道蜿蜒的青筋,面色惨然,已然再无还手之力。
就在苏灵鉴一步步靠近检验战果时,三枚银针在暮色的遮掩下飞速射向她。
苏灵鉴迅速抬剑挡掉,随后一声炸响,面前突然弹出一大团黄色烟雾,浓雾迅速蔓延,遮挡住她的视线。
迷烟毒雾。
小孩子的把戏。
苏灵鉴抬手成爪一捏,只听到什么东西闷声砸在了地上,又听见一声痛苦的、慈爱的叫喊。
“女儿!”
苏灵鉴挥了挥雾气,信步走出。
“唔唔!嗯……”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娘子正在奋力挣扎,她的四肢和嘴巴都被水环紧紧锁着,凌空吊起。
看见苏灵鉴,眼睛瞪大,恨意浓烈。
“修罗女,你要我的命就拿去!不要动我女儿!”苏喆咬牙挣扎要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她愤怒到了极点,却压不住深深的绝望和恐惧。
苏灵鉴将金环轻轻一丢,压在苏喆背上。目光却落在他女儿身上打量了一番,笑意不明道:“原来这位就是给我们大家长医治的神医,也是喆叔您的女儿。如此年轻却有高超的医术,想来也是一位天赋和秉性都绝佳的天才。”
苏喆立刻惊怒道:“你别动我女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贪财挣点诊费,意外掺和进来的!你放过她,什么都好说!”
苏灵鉴轻笑一声,看着这对可怜父女避她如蛇蝎一般。曾经高高在上、权柄在握的斗笠鬼对她流露出从骨子里透出的屈服和恐惧,她的内心是畅快的。
这是对一个杀手最大的褒奖。
可这种畅快是意料之中的、短暂的、甚至没有什么回味的必要。
正如她当年对他们俯首帖耳、卑躬屈膝一样。
从他人的恐惧中获取对自己的认可,那是一种潜在的对自我认知的麻痹,是腐朽的。
几年熬下来,她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她的愉快只有在击溃对手那一刻才会真正到达。
之所以要和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