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假装拍了一下桌子。
“那就查呗。”
赵德喜索性往后一靠,闭上眼睛,
“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嘴上这么说,内心却被陆诚用【罪孽读心】捕捉到了。
表面上,审讯陷入了僵局。
关振南和副队长相互看了一眼,以为陆诚就这样没辙?没后续了?
其实,陆诚是在思考,如何把真相合理的说出来。
关振南等了一会儿,见陆诚没反应。
他忍不住,对赵德喜又进行了一番轰炸,威逼利诱,讲政策摆道理。
赵德喜就像一块滚刀肉,油盐不进,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陆诚,轻轻翻开了桌上的文件夹。
纸张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没有看赵德喜,而是低头看着文件,用一种近乎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波澜的语调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赵德喜,四十二岁,临江市下辖赵家沟人。十六岁因盗窃入少管所,十九岁因故意伤害判了五年。出狱后跟了当时临江西区的‘黑皮’收保护费,‘黑皮’九八年严打被枪毙,你就消失了几年。零三年重新露面,开始接触毒品,从小马仔做起。”
赵德喜依旧闭着眼,这些信息对他来说,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陆诚继续念经一样往下说:
“零五年,你因为和隔壁团伙抢地盘,右手小拇指被对方砍掉一截。零七年,你当时的马仔,外号‘疯狗’的,在交易时黑吃黑,被你亲手沉了江,尸体第二年才在下游发现,这事当时没证据,不了了之。”
“零九年,你通过一个叫‘芳姐’的女人,搭上了现在的上线。第一次大宗交易,地点在废弃的第三纺织厂仓库,交易金额五十万,你拿了百分之十的抽成。”
赵德喜猛地睁开了眼睛,死死盯住陆诚,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惊疑不定。
这些陈年旧事,尤其是“芳姐”和第一次交易的地点、金额,极其隐秘,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关振南和副队长也愣住了,他们是对“老鸠”赵德喜进行了紧急的背景调查,但完全没这么细啊!
陆诚怎么知道的这些?
就好像从小跟着赵德喜身边混一样!
怎么回事?
陆诚依旧没抬头,手指在文件上轻轻划过,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平淡得令人心头发毛:
“你老婆叫刘金凤,跟你离异七年了,现在住在海口,开了一家小超市。你们有个儿子,叫赵小斌,今年十五岁,在墨尔本读高中,寄宿在……嗯,北区帕克维街17号,一户姓陈的华人家庭里。学费和生活费,你每个月五号准时通过一个叫‘德明贸易’的空壳公司转账过去。”
赵德喜的脸色变了,额头上的青筋猛跳了几下,眼睛睁大,里面充满了无法置信和一种被扒光了底裤的慌张。
陆诚手中的纸张上,记录的关于赵德喜的调查信息,只有一部分。
但陆诚却说了一大堆,几乎是赵德喜的成长史。
这让关振南和那名副队长,还有审讯室外的一帮缉毒警员,都面露震惊之色。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偷偷调查的?
这不可能!
猜的?
更不可能!
这些信息准确吗?
瞧“老鸠”的表情就知道了,百分百准确!
现在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
赵德喜盯着陆诚,他原本以为陆诚被他拿捏了。
没想到他跟自己演呢,按照现在的情况,不知道警方已掌握了多少信息。
反正他不敢出卖自己的“老板”,后者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赵德喜现在没心情说话了,嘴巴闭紧。
他不说,但陆诚要说。
“再给你一次最后的机会,你如果不说,那就我来说,你就一点坦白的机会都没有了。”
陆诚的表情依旧平静,但在赵德喜看来,这个年轻帽子,城府深沉得可怕!
他在挣扎。
“怎么,记不起来了?我给你提个醒——九爷。”
赵德喜脸色陡然一变,内心生出浓浓的恐惧!
“你……”
赵德喜的声音嘶哑,他想说“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用问我吗?”
难道,他一直在给自己机会?
赵德喜呼吸急促了起来。
审讯室里,同样呼吸加快的,还有关振南和那名副队长。
他们不可思议地盯着陆诚的后脑勺。
咋个回事?
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