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止住了还想说话的许虎和孙北岸。
“此事关乎你等性命前程,并非儿戏。”
“你三人无需立刻决定,也不必争抢,回去好生思量一夜,明日此时,再来回我。”
“无论最终谁去,家族必厚待其家人,其名下份例供奉翻倍,直系亲由家族奉养。
“若将来......若将来能立下功劳,或有机会调回,家族也定会全力运作。”
陈星河给出了承诺。
这并非空头支票,而是他能给出的最大保障。
三人闻言,神色各异,默默行了一礼,各自退回了房间。
这一夜,偏院的灯火亮了很久。
陈星河站在院外,能清晰地感受到三个房间内传来的,截然不同的灵力波动。
许虎的房间,灵力躁动而刚猛,如同压抑的火山。
孙北岸的房间,灵力流转急促,显是心绪不宁,杂念丛生。
薛兰草的房间,则气息微弱,几乎感知不到,仿佛主人已彻底陷入了茫然与恐惧。
陈星河轻轻叹了口气。
这就是弱者的无奈。
命运如同浮萍,只能被大势裹挟着前进,连选择的余地都少得可怜。
他转身,默默走向制符室。
如今能做的,唯有尽可能地为那即将远行的弟子,多准备一些保命的手段。
翌日,天色刚蒙蒙亮。
陈星河结束一夜的制符,刚从静室走出。
便见孙北岸已然等候在院中,一身粗布衣裳浆洗得干净平整。
头发也仔细梳理过,虽脸色有些发白,眼神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决然。
“仙师。”
见到陈星河,孙北岸立刻躬身行礼。
“想清楚了?”
陈星河看着他。
“是。”
孙北岸深吸一口气,挺直了尚且单薄的胸膛。
“弟子孙北岸,愿应征前往镇海卫,为家族尽一份力!”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颤抖。
陈星河深深看了他一眼。
“为何?许虎似乎更愿前往。
孙北岸低下头,沉默片刻,再抬头时,眼中多了几分与其年龄不符的世故与冷静。
“回仙师,许虎兄弟勇则勇矣,但性子过于耿直刚烈,军中规矩森严,人心复杂,他那般性子,恐易吃亏,甚至招惹祸端。”
“弟子......弟子虽也惧怕,但自忖心思还算活络,懂得些看人眼色,权衡利弊的粗浅道理。”
“去了那边,或能更好地保全自身,或许......还能为家族探听些消息。”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
“况且,弟子家中尚有父母兄妹,若能以我一人,换得家人安稳,北岸.....…无悔。”
陈星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赞赏。
这孙北岸,确实比许虎更适合那等环境。
他懂得审时度势,清楚自己的优势,甚至已经有了初步的谋划和牺牲的觉悟。
虽然这份精明背后,依旧难掩少年人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但已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好。”
陈星河点了点头。
“既然你已决定,那便是你了,家族承诺你的,绝不会食言。”
“谢仙师!”
孙北岸再次深深一揖。
“随我来。”
陈星河转身,带着孙北岸走向自己的静室。
静室内,陈星河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样东西,放在桌上。
首先是一个灰扑扑的袋子,看似寻常,却隐隐有灵光流动。
“这是一个储物袋,内有三尺大小的空间,滴血即可认主,便于你携带物品。”
接着是一件叠得整齐的淡青色内甲,灵光隐现。
和一柄尺许长的短刃,通体暗沉,刃口流转着一抹寒芒。
分别是青鳞甲和流光刺,皆是一阶中品法器。
也都是从喋血鸳侣的储物袋中所得。
倒不是陈星河吝啬,不肯给更好的法器。
一来孙北岸刚刚练气,灵力不多,无法操控太强的法器。
其次若是法器太过惹眼,容易引来觊觎,反而不美。
一沓符?,约三十张。
其中有下品也有中品,以防御和逃遁为主。
十瓶恢复疗伤类丹药,三瓶黄龙丹。
最后,则是百枚白晃晃的下品灵石。
“这些,你收好。”
陈星河指着桌上的东西。
“青鳞甲贴身穿戴,可挡寻常法术,流光刺用于攻敌。”
“符?丹药用在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一命。”
“灵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