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鱼闻言,那双总是半阖着的眸子似乎亮了一瞬。
她歪头看了看天色,又瞥了眼陈星河,语气平淡。
“正好,我也去。”
陈青崖一愣:“啊?谢姑娘你也去?那敢情好,有你在,咱们把握更大了!”
陈星河却是微微蹙眉。
谢慕鱼挂着客卿名头,但总让他觉得并非完全可控。
且她性子疏懒,今日主动要求同行,颇为意外。
他沉吟道:“谢姑娘,此行并非游历,或有风险......”
话未说完,谢慕鱼便打断了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知道,修炼卡在四层巅峰好些日子了,闷在屋里骨头都快了,半点突破的迹象都没有。”
她抬手揉了揉纤细的脖颈,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许是缺了点......刺激,说不定打上一架,活动活动筋骨,那层窗户纸就捅破了呢。”
她说着,目光扫过陈星河,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
“怎么?两位大仙师是觉得我修为低微,会拖你们后腿,还是信不过我这点自保的本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理由正当,又带点激将。
陈青崖在一旁已经连连点头,觉得谢慕鱼说得极有道理。
陈星河看她一眼,心知她虽只是练气四层巅峰。
但阵法手段诡异莫测,面对寻常练气五、六层也有一战之力。
她执意要去,自己也不好强行阻拦。
毕竟名义上,她还是陈家的客卿。
“既如此,便一同前去吧。”
陈星河终是点头应下。
“谢姑娘心思细腻,阵法玄妙,却能省却我们不少麻烦。”
“不过,你若外出,家宅空虚,为防万一,离家之前需做些安排。”
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
沉吟片刻后,将李含雁唤来。
陈星河取出三霄雷火阵的阵盘,递给她。
“此阵威力极大,若有强敌来犯,你便放入灵石操控激发,可护宅院周全,若有不解,即刻用传讯符告知我或你青崖叔。”
“星河叔放心,含雁记住了。”
李含雁重重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阵盘抱在怀里,仿佛抱着整个家业的安危。
随后,他又看向一旁侍立的许虎和薛兰草。
“你们二人修为尚浅,留守家中,好生修炼,听候大哥和含的调遣,不得怠慢。”
“是,仙师!”
许虎和薛兰草齐声应道,脸上带着紧张与责任感。
安排妥当,陈星河这才稍稍安心。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那艘白玉飞舟,注入灵力。
飞舟瞬间化作五丈长短,通体洁白温润,符文流转,灵光熠熠。
“走吧。”
陈星河率先跃上飞舟。
陈青崖兴奋地紧跟其后。
谢慕鱼则是不紧不慢地最后一个上来。
她打量了一下飞舟内部颇为奢华舒适的陈设。
挑了挑眉,似乎还算满意。
自顾自地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将小包袱抱在怀里,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看风景的样子。
陈星河驱动飞舟,白玉舟缓缓升空。
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向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瞬息间便消失在天际。
飞舟之内,一时无话。
只有舟外呼啸的风声和脚下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
陈青崖难掩兴奋,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陈星河则盘膝坐在舟首,神识外放,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动静。
同时对照着玉简地图,调整着方向。
谢慕鱼看似慵懒地靠着舷窗,目光落在窗外流云之上。
指尖却无意识地在膝上轻轻叩击着。
大约飞行了半炷香时间,地势逐渐变得崎岖,山林愈发茂密。
陈星河控制飞舟降低高度,速度也放缓下来。
飞舟悄无声息地滑入一片幽深的山谷。
此地的树木异常高大茂密,树冠遮天蔽日,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腐叶与腥臊混合的气味。
地面堆积着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腐烂落叶。
踩上去绵软湿滑,发出噗嗤的轻响。
“就是这里了。”
陈星河压低声音,操控飞舟悬浮在一处较为开阔的林间空地之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
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须,谨慎地向四周蔓延探查。
陈青崖和谢慕鱼也收敛了气息,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陈青崖握紧了手中的巨焰重剑,山岳印悬浮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