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秦思瑶惊呼。
“我在绑定契约。”他咬牙忍痛,“以血为引,以心为誓??若你迷失于阵中,我便为你点灯归来。哪怕你忘了我是谁,我也要让你听见我的声音。”
血线蜿蜒,连通星图核心,竟与长明灯形成微妙呼应。灯焰不再逆燃,而是开始缓慢旋转,如同星辰归位。
秦思瑶眼中泪光闪动,伸手抚上他染血的脸颊:“傻子。”
然后,她转身,一步步走向青铜棺。
每一步落下,空中便浮现出一道虚影??是幼年的她,在庭院练字;是少年的她,在花园听琴;是昨日的她,笑着对他说:“我也要做你的星星。”
当她踏入棺中,棺盖自动合拢,只余一道缝隙。下一瞬,整座地宫陷入绝对寂静。
萧墨跪坐在棺前,紧紧握住那根连着他血脉的细线。他知道,此刻的秦思瑶正行走在一片虚无之中,面对的是千百年来所有失败“承命者”的执念与诱惑。
时间仿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棺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紧接着,棺盖剧烈震动!
“她在挣扎!”李靖大喝,“快助她!”
萧墨毫不犹豫,割破手掌,将血涂抹在棺身符文之上。夏侯楠与李靖也各自催动真气,输入星图。三人合力,试图打通内外联系。
忽然,棺中传出一句清晰话语:
> “莲开北境,魂归故里,
> 血染青阶,命续千祀。
> 月下相见,非亲非故,
> 一念成佛,一念成蛊。”
这一次,歌声不再是迷茫的吟唱,而是坚定的回应。
棺盖缓缓开启。
秦思瑶坐起身,白衣胜雪,眸光清澈如初。她手中捧着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莲,花瓣由纯粹灵力凝结,中心跳动着一颗赤色光点,宛如心脏。
“我见到了他们。”她轻声道,“那些被吞噬的灵魂,都在等待一个答案。我告诉他们,命运不该由别人书写,爱也不该成为枷锁。于是他们放我回来了。”
萧墨颤抖着伸出手,触碰到她的指尖??温热的,真实的。
“欢迎回家。”他说。
就在此刻,长明灯骤然爆裂!
绿色火焰冲天而起,化作一道巨大光柱直贯穹顶。碑文上的血痕尽数蒸发,九根铜柱轰然倒塌,地下宫殿开始全面崩塌。
“走!”夏侯楠一把拉起两人,“再不跑就真没命了!”
四人拼尽全力向外奔逃。身后巨石坠落,通道逐一封闭。就在最后一段阶梯即将坍塌之际,萧墨回头望去,只见那盏灯的残焰中,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周若曦年轻时的模样,对她微笑点头,随即消散于光中。
他们终于冲出地面。
晨曦洒落,照在皇陵石阶上。守陵将士惊愕地看着四人狼狈现身,衣衫破碎,满身血污,却眼神明亮如星。
没有人追问发生了什么。
因为从那一刻起,京城百里之内,所有患有怪疾之人突然痊愈,枯井复涌甘泉,甚至连多年干旱的北境也降下甘霖。百姓传言:皇陵有祥瑞现世,国运重振。
七日后,秦王驾崩。
临终前,他召见萧墨,将传国玉玺交予其手:“朕知你无意权柄,但天下不可无主。思瑶是你妻,亦是我最聪慧之女。你们二人,当共治江山。”
萧墨跪受玺印,却未称帝。
三日后,新朝建立,国号不变,年号定为“启明”。
萧墨受封镇国亲王,掌军政大权;秦思瑶册立为皇后,协理六宫、参议朝政。二人共同颁布《新政十策》,废除苛税,整顿吏治,开放女子科考,设立“逆案专查司”,彻查二十年来所有隐秘案件。
而周若曦,在南山草庐中静养数月后,亲手写下一本《北莲纪事》,详述家族秘辛、先朝旧案、以及那场险些颠覆社稷的阴谋。书成之日,她将稿本送入宫中,随后焚毁所有副本,只留一句:“往事如烟,唯愿新人不负初心。”
一年后春,皇城东郊新建一座学堂,名为“启明书院”。
开学当日,一对年轻夫妇携手而来。女子身穿素雅宫装,眉目温婉;男子玄袍简饰,腰佩长剑。他们并未以帝王身份出席,而是作为普通讲师,为学子讲授“人心与天命”一课。
课毕,有学生提问:“殿下曾经历生死大劫,可曾惧怕?”
萧墨望向身旁的秦思瑶,笑道:“怕,怎会不怕?但我更怕的,是醒来后发现她不在身边。”
秦思瑶轻掐他手臂:“油嘴滑舌。”
学生又问皇后:“娘娘天赋异禀,为何不愿修习高深道法,反而投身俗务?”
她凝视窗外桃李盛开,轻声道:“因为我终于明白,真正的力量,不是掌控命运,而是守护平凡。我想看到每一个孩子都能安心读书,每一对恋人不必分离,每一盏灯火下都有笑声。”
夕